苗薏的状况日益恶化,不知下次是否还能挺过去。
前两次已让他心惊胆战,更别说过下次了。
苗薏,我究竟该如何是好呢?
“陆子成……”虚弱的声音牵扯住了他的思绪。
看过去,苗薏费力地睁着半闭的眼睛,双唇毫无血色。
他急切地问:“苗薏,你怎么了?”
苗薏的胸口艰难起伏,呼吸竟异常吃力。
她未回应他的询问,眼神显得游移不定。
实际上,她并未彻底清醒,脑子里乱糟糟的,记忆模糊难辨,碎片也拼接不上,“陆子成……”
“郑记……郑记豆浆铺还开着吗……”
“还在呢,苗薏。”
“我想喝郑记的豆浆……去帮我买……好不好……”
原来,她一直挂念着童年时光的味道。
陆子成眼眶微湿,“好,我去买!”
“现在就去……”
“我现在就去,你在等我。”
陆子成俯身亲吻她的额头,随后跑出院门,打算为苗薏亲自购买豆浆。
实则他对饮食挑剔,又有洁癖,那家豆浆摊历史悠久名声在外,但因环境脏乱差,他小时候从不肯光顾。
但苗薏喜欢,他也拒绝不了她的祈求和柔弱撒娇,常骑自行车带她穿街走巷,坐在小巷尽头最隐蔽的角落,陪她品尝碗热乎的豆浆。
自打苗薏变心后,他就未曾踏入这片区域。怕触动旧时回忆的痛楚,所以他甚至从不过路此地。
岁月荏苒,如今他重新站在摊位前,“掌柜,来碗豆浆,带走打包。”
“行!”老板热心打包豆浆,边打包边多看了他两眼,像是猛然想起,“哎哟,瞧这眼熟,你小时候不会常来我这儿买豆浆喝吧?”
陆子成时间紧,仅是简单应声“嗯”。没料到过去这么多年,老板仍能认出他。
“果然没错,你这小子长相英俊,印象深刻得很,难怪十几年了还记得。”掌柜一边打包,边聊着,“对了,那个小姑娘呢?”
“我当时记得,你们经常一起来,她是你的女朋友吧,今天咋不一道来?”
陆子成面色沉重,“她住院了。”
“是她想喝,所以我专门过来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掌柜连忙将打包好的豆浆交给陆子成。
“多少钱?”
“还用得着付钱吗,老客户啦。”老板朝他挥手,“快回去吧,别让凉了就没那么好喝。”
本来豆浆价格低廉,加之陆子成为了赶时间便没过多客气,“谢谢,走了。”
他把豆浆放入保温壶,匆匆返回医院。恰好撞见从苗薏病床边出来的两个护士,正在本楼层前台抱怨,“天呐,从没见过这种情况。”
“说的就是病房里那位苗薏,真是个奇怪的姑娘。”
听见苗薏这个名字,陆子成下意识停下脚步,护士们的抱怨还在持续,“是啊,谁会好好的假装癌症?”
那个开口的护工正要应答,突地浑身一凛,仿佛有寒风掠过。“怎么这么阴森?”
她抬起眼帘,顷刻间面色煞白。
刚刚她们聊得入迷,根本没察觉到酒吧台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张陌生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