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扶着拜完堂的苏青青回屋等候。一想到自家姑爷以应酬的名义,丢下新嫁娘扬长而去就火大的很。“明明是他急着求娶姑娘,怎么到了景府就拽的好像姑娘上杆子嫁他似得!”
小桃虽然心中不满,但为了宽慰苏青青还是强打起精神,乐乐呵呵的向她描述洞房的种种。“姑娘,新姑爷对你可真是用心。我从刚刚进来就在偷偷看你们的婚房,真是美,弄的我这未出阁的人都心动了。”
苏青青坐在床边并不接话,小桃估摸着苏青青是心里难受,又接着道“姑娘,姑爷与你定下成亲的日子不过十日,但东西准备的充足细致,一看就十分重视这门婚礼。正门对联写着‘花烛光中莲开并蒂,笙簧声里带结同心’,姑爷把自己喜结连理的喜悦明明白白的彰显在众人面前,这就是怜爱你。现在姑爷出去应酬肯定很快就回来了,你放宽心!现在天色还早你要是饿的话,我带了点饼子,你要不吃点充充饥?”
苏青青微微点点头,小桃趁别人不注意就快速的掏出东西塞进苏青青的手里,两个人紧张的小动作冲淡了刚刚的苦闷。
月上树梢,宾客一拥而入。喜房内人声鼎沸,众人纷纷簇拥着景天去揭新娘的红盖头,想要一探美人容颜。
景天拿起喜盘里的如意称挑起盖头的一角露出苏青青的朱蕊小口,微尖的下巴在烛光里泛着如玉的光泽。朱唇皓齿,嫭以姱兮令众人的好奇更深,眼光灼灼的盯着景天接下来的动作。景天也不吝啬一把把盖头揭去,新娘的面容暴露在众人眼下。刚刚还吵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只留下微微的抽气声。
芳容丽质更妖娆,秋水精神瑞雪标。苏青青低垂凤冠用流苏掩去桃花眉眼,嫩颊飞红,娇羞如雨后海棠。梨涡浅笑晕着橘色烛光更显得春意浓浓。
景言看着新晋大嫂心里苦涩难忍,他真的很嫉妒自己的大哥,若那日没有被拒绝,今日就是他的洞房花烛,床上的娇人也会这样无声的依偎着他,暗中唤他一声相公吧。
景天暗中观察着自家弟弟的反应,看到他时不时的瞟苏青青两眼,眼中含情嘴角长挂苦笑,他就嫉妒的发狂。
众人看到景天的渐深的眸色,心里暗道不好。景天爱这美人入骨,十日成亲不就是为了早早入洞房一度*。他们直白白的站在这里误人家喜事,要是真把他惹毛了,估计谁也没好果子吃。众人纷纷压下想要闹洞房的冲动,给新人送上祝福就三三两两结伴告辞。
景言一步三回头,脚下宛如千斤重铁怎么也抬不动。旁边的有人以为他是舍不得自己哥哥,一时接受不了胞兄成亲,就好笑的推着他出门。
宾客散尽,景天辞退佣人,偌大的喜房就剩下两个人。苏青青自知景天是不会与她洞房,乖乖的卸下头饰搬着被子在地上打地铺。
景天并没有欣赏苏青青的自知之明,慢慢蹲下身子用手擒住苏青青的下巴,逼着苏青青与他对视。“你说你有什么值得让人舍不得?是这张脸吗?”
苏青青用力拨开景天的手,揉揉自己发痛的脸颊,嘲讽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迷倒众生,还不是不能把我的相公迷住。相公心落他处,青青自知敌不过也懒得去敌,只求安稳度日就好。而且我已嫁入景府,荣华加身吃穿不愁。我要的都够了,更加不会去打扰你心中的宝贝!相公想要我做戏,我就做,真假无妨!不知相公意下如何?”
“有点聪明劲!管好你自己,这里不是凤仙班可以容忍你随随便便勾引男人。若是你有不忠不洁之举,后果你自己知晓。”景天眼里描绘着苏青青被沉塘,点天灯的画面,血腥味甚浓。看到对面女子惊白的面容,满意的掐掐她的脸蛋大步走开。
景言回到自己的房中,脑袋里全是苏青青娇羞的模样。闭眼之后,曾经两人吵嘴绊乐的点滴也一股脑的涌上来。他摸上自己的心房只感觉那里隐隐作痛。
“景一,去给我把酒端过来!”
景一想起前些日子少爷为青青姑娘紧张的样子,估摸着少爷那时就已经种下情种。可是现在心上人变成嫂子,事情已成定局,少爷也只能白白难受。“少爷,还是别喝了,早些睡吧!”
景言看着景一呆立在那里使唤不动,自己踉踉跄跄的走出去寻酒喝。
冬雪铺满庭院,景言借酒消愁。他醉意朦胧的侧卧在亭中的长椅上,对着远处的喜房弯着手臂做交杯状甜甜喝下。不多久喜房的烛火扑灭,他只觉得眼角酸涩难堪,有东西想要奔出。“低迷烟草为谁芳?欲莽莽,恨霜凉。空忆前尘,梦还思杜康。把酒面江空对月,抚青红,泪前行。”
景言念着念着眼前一片冰凉,用手随便抹去湿意灌下一杯杯苦酒。“景言,从今以后你要叫她嫂嫂!你怎么能对你的嫂嫂动心,这是不伦。你真是个混蛋,明明知道人家喜欢你大哥,愿意嫁你大哥为妻,为什么还傻傻的问人家愿不愿意跟你走。你怎么这么笨什么都看不出,傻傻的以为她会对你有感觉!哈哈,景言就是这个世上最自作多情的人!”
景言被酒呛到辛辣冲鼻,捶着胸口一直咳嗽。
“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温润的大手抚上景言的后背轻轻地替他揉通顺气。
景言听到熟悉的声音,以为自己喝的太多出现幻觉,不然此时应在洞房一度*的人怎么会跑到他这里。他真是醉的太厉害了。
“怎么不说话。为了个戏子就醉成这样,你让我这做大哥情何以堪?”景天看着眼前醉成烂泥的弟弟,嘴里的苦涩味更重。只有他这么痛苦着,因为身份只能重复经受着千万次的折磨。
景言抬起头看清是自己的大哥,眼里突然燃起一丝光亮。他紧紧抓住景天还未离去的手臂,也不顾及自己在长椅边岌岌可危的身子,期许道。“哥,我知道你不爱她。娶她,也只是气我不用功,不好好学习正道。我改好不好,把她还给我吧!”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景天看着涕泪交加的弟弟猛然抽出自己的手臂,看到他摔在地上痛苦的模样,强忍着想要说出一切的*。
“哥,你把我身边的那些女人都弄走赶跑,我毫无怨言,我知道那是你对我的爱护。可是青青和那些女人不一样,我真的喜欢她。你会说时间这么短能有什么真情,可是喜欢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它在我心里一点一点长大,当我每次想起青青就觉得很快乐,很温暖。求你把她还给我,我会乖乖在家学习,你要我考官也行。有她陪在我身边我会很听话的,再也不给你添麻烦了!”
景天蹲下身子与景言视线向平,看着他眼里的希冀痛得无法呼吸。“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而苏青青永远只会是你的大嫂,她绝对不会属于你!”
“哥,我求你了好不好?”景言试图直起身子抓住景天的衣领,苦苦哀求着。
景天遮住景言湿意蒙蒙的眼睛,低头吻上自己期许依旧的薄唇。景言嘴里混杂的酒香让他更加着迷,本来只是想堵住这张处处戳心窝的小嘴,可现在真的舍不得放开他。
景天浅尝辄止,靠近景言的耳边也不顾他的呆愣,狠下心说道“因为你只能是我的,所有想要夺走你的人都只能被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