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耳的助听器被取下来。
霎时间,听力的天平倾倒,音量坠至右边。
她说:“我也会找一找你的。”
她挂了电话,看着手里的助听器,轻轻吐出一口气,将助听器好好地收回包里。
这一次她没有摘掉池故送她的那根红绳。
红绳系在脚踝,与红色的足尖鞋融为一体。
谁也没有发现,这位听力有障碍的芭蕾舞演员将自己的助听器摘了下来。
她平静如常地同友人交谈说笑,就像与她们并无不同。
舞曲一首接一首,舞台上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终于轮到她。
她上台,行礼。
女孩儿穿着一身深红旗袍,勾勒出纤细身形,红色的舞鞋、红调的妆容与乌黑如瀑的发。
如一枝凛然又明艳的玫瑰。
灯光暗下去之前,林听试图找到台下的池故。
时间太短了,她还没能看清,灯光便暗了下去。
随即,乐声随花鸟水声响起,像穿透山林间的一阵风。
一束灯光打下来,抱膝坐地的山野刺玫缓缓伸展开枝臂。
这枝野刺玫不知从何而来,或许是一阵风,也或许是一场雨,将种子带到这里,她长在野蛮草丛中,迎着日光,安静地生长。
音乐逐渐变得急促激昂,刺玫即将□□之际,一场猛烈的山雨突如其来。
暴雨打湿了山林,震落一地绿叶,是给予土地的厚爱,也是对娇弱植物的摧残。即将开花的野刺玫在山雨中几近折枝。
终于,音乐渐缓。
暴雨过后,日光从山间一线的天际攀升。
风吹来,娇弱的刺玫仍无力打颤,花苞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