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故觉得自己脑子有病。
发的什么善心,来玩拾金不昧的戏码?
……但这金他昧了也没用。
池故这一整天异常暴躁,杜恒拉着纪淮粱找他,他都是一个三连:“不去,滚,没空。”
杜恒好奇:“哥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池故把柔软娇小的舞蹈鞋揣进兜里,面无表情:“守株待兔。”
杜恒:“?”
见真说不动他,杜恒放弃了,扯着纪淮粱走了。
一直到傍晚,池故倚在小卖部收银台买了瓶水,抬头再一看,百米外的废楼前出现一抹清瘦的身影。
守到了。
少女站在楼前犹豫了一会儿,走进去——她今天身上倒是很干净,长长的发在脑后扎成马尾。
池故不紧不慢喝了口水,拧紧瓶盖儿,拎着水跟上去。
她走到两天前偷偷哭泣的地方,那里什么都没变,唯独不见她的舞蹈鞋。
少女面向墙角蹲着,抬手抹了把脸,应该是哭了。
废楼里玻璃碎石铺了满地,池故走近,踩在上面的咯吱声一如那日突兀刺耳。
蹲在墙角的小白兔吓了一跳,缩着肩膀扭头看他。
眼底凝着泪,黑亮干净的眸子湿漉漉的。
池故脚步停下。
他正好堵在这间破房间的门口,少年身形高大,留出的缝儿完全不给人溜出去的余地。
少女吓得脸都白了。
“……喂,”池故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只能这么说个开场白,他皱了皱眉,到嘴边的话突然一转,“你先把眼泪收一收。”
他想说的明明是“你别哭了”。
谁知道出口就跟吓唬人似的。
林听收不住。
泪腺这玩意儿,她控制不住。
“……”
池故放弃了。
他烦躁地抬手抓了下头发,另一只手从兜里伸出来,抓成一团的东西扔进她怀里。
他那架势,跟要扔砖块石头似的,林听身子僵住,下意识闭眼,结果落在怀里的东西很轻。
带着股洗衣液的清香。
林听慢慢睁开眼,看见的一双洗得干干净净的舞蹈鞋。
她阵阵抬头,眼睫因为闭眼,沾上了一点未干的泪珠,轻颤时衬得一双眼忽闪。
少年手勾着肩,视线不自然地别开,语气很不耐:“物归原主,别他妈哭了,你这破玩意儿谁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