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不确定,也给不出答案。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是什么样、要面对什么新的环境。
当时的池故,却近乎偏执地要一个答案。
他甚至说:“可以不走么?”
一贯张狂肆意的少年,说这句话时声音压得很低很低,裹着涩意,捏着她的手腕有些发狠。
“林听,”他执着地重复,哑声说,“可以不走么?”
许久之后。
“不可以,”少女转了转手腕,“池故,疼。”
忍到现在,她控制不住地眼眶泛红。
林听说:“池故,你觉得我很想离开吗?你别这样了好不好?”
她的口吻比起平时稍显强硬,音色也更亮,含着他从未听过的愠怒。
从未见过她脸色沉下来的样子,池故愣了愣,捏着她手腕力道又收紧几分。
她疼得皱眉,眼中云雨凝集,倔强地抿唇忍耐,手臂挣扎着。
少年固执地盯着她,下颌咬紧,眸光寒冰一片,眼眶却微微发红。
他一字一顿地,说了一句话——
风仍呼啸着灌进车里。
睡着的小姑娘睁开眼,片刻失神。
林听小心地蜷起刚刚被他握过的手,试图捉住一点他留下的温度。
好一会儿,思绪才从遥远的记忆里飘回来。
她缓慢地想起当时池故说了什么。
他说:“林听,是不是你也觉得我混,觉得我一无是处、是个废物?”
-
到家时池故看上去酒醒得差不多——林听也不知道她怎么得出这终结论的,可能是他看上去太镇定了,镇定得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林枝还得回家,不客气地把池故的车开走了,说明天来还。
走之前她想起什么,摇下车窗叫了声:“哎。”
没指名道姓也没个称呼,可林听知道她在叫自己,回过头:“唔?”
“快端午了吧,”林枝说,“你端午怎么安排?爸妈从前几天开始就在念叨做什么菜了,全是你以前爱吃的,我真服了。”
“端午……”林听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儿,端午正赶上高考,她那对双胞胎弟弟就是今年高考,“当然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