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年岁,好多伤痕,好多战争留下的痕迹。
杏花酒已经不如从前那么闪耀了,坑坑洼洼的,和那些不知名的枪很融洽的待在了一起,回想多年以前,杏花酒是那么的耀眼,那么与众不同。
陈江走过去,把杏花酒□□,他小的时候,这把枪一直握在乘风侯的手里,他想摸一下,乘风侯却怎么都不愿意给他,唯独一次。
“小子,还活着呢吗?活着喘口气。”陈江有生以来第一次受那么重的伤,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好像都碎了,在战场上,眼前一下乱成了一片黑红色,他想说话,口腔却被一股一股涌上来的鲜血给占满了,目光所及之处,唯有乘风侯那一点白色,模模糊糊晃晃悠悠。陈江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哪一刻倒下去的,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听见乘风侯在他身边叫他。
一睁开眼睛,就是乘风侯的脸。
“嗬,行啊,没死啊。”乘风侯见他睁开眼睛,不由得笑了一声。
“我……没死……”陈江也觉得意外,无论乘风侯说的是什么,只要听见他的声音,一下就安心了。
“啊,回来了。赢了。”乘风侯应道,“跟着我什么时候吃过败仗。”乘风侯边说边用嘴咬开酒壶的塞子,喝了一口。
陈江侧过头看乘风侯,唯一一个能躺人的地方乘风侯让给了他。乘风侯的肩膀缠着布,血已经透了出来。
“其他兄弟呢?”陈江虚弱地问。
乘风侯没看他,一口烈酒咽下去,辣得心窝疼,才借着一股劲道,“没了,就你命大。”
陈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肺里好像要炸了一般,他把那气缓缓的呼出去,肺里的疼痛减弱了,心中的绝望却使劲地翻腾起来。
“今年多大了?”乘风侯突然问。
“十六。”陈江道。
“十六啊,太小了,没娶媳妇呢吧。”乘风侯问道。
“嗯。”陈江应了一声。
“等你好点了,就回去吧。”
“为什么?”陈江问。
“不为什么。”乘风侯又喝了一口酒。
“你不也是十六岁出来打仗的。”陈江又道。
“我那是没爹没娘,打就打了,我没什么牵挂,我不怕死。”乘风侯说。
“我也不怕。”陈江道。
“我怕。”乘风侯忽然开口,陈江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