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某只是一个商人,只认得钱。商人不做亏本的买卖,更何况是我。月渚的需求量如此巨大,顾某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顾情说道,“先让江南大米跌价,顾某再进行收购,最后再原价卖给月渚,顾某想卖月渚一个人情,又不想少吃这口肥肉,那就只能从江南下手了。”
“如果当真如顾老板所说,那月渚,是原价从你手里购去那么多大米?”
“月渚大旱不假,但顾某觉得,按照月渚这一年从我这里买走的东西来看,他们并非国库空虚不已。顾某手里的名贵香料,基本都卖给月渚了,我不认为一个国库空虚的国家,能够有闲钱,买西域的香料。”
顾情说完,吕弦点了点头,“那依顾老爷的意思看,我现在该不该打这个仗?”吕弦悠悠的问。
“顾某认为还不是时候。”顾情道。
顾情从未真心想帮吕弦,说的话当然也是半真半假,月渚的经济疲软不已,怎么会有钱跟他买香料,那些名贵的香料多数还是卖到了江南,但是吕弦一向对这方面关心甚少,再加上顾情那镇定的样子,说话不急不慢,倒也没有引起吕弦太大的怀疑。
但吕弦毕竟不傻,就算顾情跟他说明了帮他的用意,他也还是防着顾情一手。
吕弦笑了笑,“那真是不巧啊,顾老爷。我已经出兵了。”
顾情侧目看了他一眼,眸中的惊讶转瞬即逝,“既然大王另有安排,又何必过问顾某。”
吕弦有些得意,道,“当然要问,我现在泱泱大军,群龙无首,就等着顾老爷家那位鬼面将军呢,若真如顾老爷所说,百战百胜,寡人定当重重有赏。”
顾情也微微笑道“那便一言为定。”
吕弦点点头“起轿。”他说道。
江南的已经草木复苏了,但是月渚的雪才开始融化,天地间有了一点零星的绿色,但是泥泞不已,詹星若一直伏在案前奋笔疾书,无争拿了件披肩替他盖上。
“这化雪的天,比下雪还冷,你要多注意一些。”
詹星若侧目看看他,微微一笑,“无碍。”他说道,“我接到消息,吕弦已经开始布兵了,但是这次战争,皇上已经全权交给章太尉了,带兵的将军都是他的党羽,这是能确定的。”詹星若停下笔,把手中写好的交给无争,微微咳嗽了两下,可能是连日的操劳,加上季节更替,冷热交错,詹星若的身体有点吃不消。
无争用手轻抚了几下詹星若的背,“阿离,还是歇歇吧。”
詹星若没有说话,只是摆摆手,示意无争看看那名册。
“这几个人,有些是原来就在京的,还有几个,是从西北边疆调回来的。”詹星若道。
“尤其是这两个人。”无争把纸放下,詹星若用手指了指,“孔覆一和陈江。”
无争皱了皱眉,“我知道这两个人,是我朝大将,继乘风侯之后难得的两员猛将。”
“对,孔覆一一直跟着章继尧,章继尧在边疆的时候,他就是章继尧的副将,现在章继尧当了太尉,也封了他大将军,这次孔覆一主动和皇帝请命,要镇守月渚。”
无争点点头,“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看,陈江常年在外,很少回到京城,而且我派人去查了陈江,他既没有克扣白银,也没有和张继绕过多的联系,而且在军中很受爱戴,有自己一支陈家军,论战斗力,应该和禁军不相上下,乘风候死以后,边陲动乱了几年,幸亏有他,我们才得以有这些年的太平。”詹星若说道。
“我记得他跟我年龄相仿,我曾见过他几面,不过是很多年前了,这么多年他从不回朝。章继尧这是什么意思?”
詹星若摇摇头,“就是因为陈江远在边陲,对朝中事情所知甚少。他只认圣旨和虎符,既然是保卫月渚,他当然义不容辞。”
“怕只怕一件事。”詹星若眉心紧锁,“如果章继尧本意并不想保护月渚,或者说,本意并不是保护皇上,那他把陈江调回来,事情就坏了。”
第25章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无争不解,“你是说,他该不会是?”
詹星若点了点头,“如果陈江这次回来,以他的兵力,和天关对峙一段时间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这段时间里,边疆怎么办?”
“边疆不止他一个人镇守。”
“这就错了。”詹星若道,“陈江就是轴心,整个边疆军队都是围着他转的,他的主力部队一走,蛮夷凶猛,如果趁这个空挡来进犯,恐怕边疆这一次折损严重。”
无争坐下来,詹星若继续说道,“而且,陈江的军队过来应付天关,我们本来就粮草紧张,没有充沛的粮草物资,我们就算打赢了,也没法乘胜追击,只能打防守战。但是这个时候,防守战就是消耗战,不仅消耗粮草,更消耗陈江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