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初知道,这样半夜三更的,裴陌逸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打扰她睡觉,亲自在她寝室楼下面等她。
除非,有重要的事情。
果然,裴陌逸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得阴沉暗黑,他看了一眼学生会大楼的方向,低低的说道:“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个人。”
裴陌逸看了她一眼,迅速扑过去,双手捧着她的脑袋重重的压上她的唇,舌头在她嘴里疯狂的搅动了一阵,这才放开她,无视她气呼呼的小脸,扣上安全带,开车。
乔断在一边沉沉的说着,居然有些不忍心看床上女人的惨状,他自认他们晋城五少对商场上的对手毫不留情,有时候也会慢慢的玩死对手。可是却还没残忍到这样的地步,对着一个女人下如此狠的手,他真是小看了流帝大学那几个学生了。
“裴少。”
“混混……头子?”以初皱眉,“我一直没问,他到底是你什么人?”
以初瞪大了眼,“你疯了。”二十四个小时,她还有自由吗?
以初很想拍过去,手指拽了拽,还是没能下手,只能忍着气瞪着他。
“可以。”
以初想,她或许更应该将刘枫当成一个成熟的男人看,而不是一个专门给她欺负的小弟。
医生已经给她包扎完了,也将她检查了一遍,这才怜悯的看了她一眼,回头朝着裴陌逸走去。
其实他们两个都明白,刘枫的身世没有裴陌逸说的那么轻描淡写,他真正遭受的那些苦难绝对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表达清楚的,他能那么顽强的活下来,一定不如他表面表现的那样不谙世事的。
“恩,于是你就被他赖上了?”以初安逸的靠在他的怀里,竟然没有排斥他的怀抱,甚至此时此刻,她觉得这样的相处,很好,很安心。尤其是他的声音,在她耳边不疾不徐的,还带着丝丝的笑意,讲述着那个整日里笑嘻嘻的男孩子的故事。13acv。
“小五啊……他其实是个可怜的孩子。两岁的时候被人贩子弄走了,卖去了东南亚,他是我们这群人当中最苦的。其实他很早熟,从小就被人欺负,几经辗转,等到六岁的时候,应该不甘被人欺负,开始偷偷的练拳,锻炼身手。那个时候的人贩子本来是要将他们这批孩子卖到地下卖场的,后来见他身手不错,便动了将他留下来的心思,让他自个儿偷偷的摸进一个武馆学武,小五很聪明,没被人抓住,反而越来越精明。一年以后,他已经是地方上首屈一指的头头了。”
以初将脸埋在他的怀里,眸子却是灼热灼热的,双手紧紧的揪着他的衣服,声音冰冷,“到底,怎么回事?”
以初抿了抿唇,她怎么有种感觉他到头来还是在赞扬自己呢?
以初抬头,这才发现他们所在的是一个高级的私人诊所前。许是半夜三更的缘故,大门口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如果你还要继续对付滕柏涵他们,就必须让她跟着,不然,我就不让你和他们接触了。”
以初一怔,偏过头瞪了他一眼。应该是他问他们怎么了吧,到底要去见什么人两人脸色才会这么严肃,弄得她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她本想问他关于骆佳倾的事情,可是一看他们那表情,到嘴的话都重新咽了下去,只能自己心里暗暗的琢磨着。
裴陌逸点头,没多说什么,只是右手微微一扯,本来还拉着她的手改成了搂着她的腰。“小初儿,待会见到什么,都要冷静,知道吗?”
裴陌逸叹气,“是啊,他说是我的救命恩人,跟某人一样,就非要做我的人了。”
没一会儿,便有三四个高头大马的医生走了进来,上前就去按压金敏的身子。
那一身怔了怔,犹豫了一下,只能点头出去了。
“吱呀……”一声,车子蓦然停了下来,以初正想得入神,差点往前栽去。裴陌逸一手伸在前方,将她的身子固定了下来。
裴陌逸挑了挑眉,看了她一眼,笑道:“小五聪明啊,尽管他成了混混头子,可是依旧没办法脱离人贩子的掌控,他一个七岁的孩子,在那个地方没有人贩子护着,就是个黑户,随时被警察抓的。我和他是偶然碰见的,那个时候我正好要去谈笔生意,对方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他挑了个地下赌场和我谈。小五当时就在那门口,等我谈好出门的时候外面正好发生了枪杀。不少路人都被无辜击毙,小五就是那个时候冲了过来,拉着我的手就跑,他对地形熟悉,左转右绕的直至到了没人的地方才停下。”
看到金敏的那一刻,以初甚至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么狼狈,那么凄惨。
病房门一开,那道声音便更加清楚更加尖锐了,也让她听得更加明白了,这人的声音,是金敏。
裴陌逸呼出一口气,“是啊,显然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好歹见了一面,连个嘴都没亲上,那岂不是很亏吗?
“小初儿,为了让我放心,以后,二十四小时让她跟着。”
“不怕。”只有恨,彻骨的恨。
车子在流帝大学停下,此刻天色已经微亮,以初刚解开安全带,身边的男人已经俯了过来,“脸色有些憔悴,回去好好的睡一觉,今天的课就逃了吧。”
两人进了门,沿着长长的走廊一直往前,直至上了二楼,裴陌逸脚下的步子才总算是停了下来。
裴陌逸皱眉,手上的力气陡然用力,语气冰寒,“胡说什么?金敏是自己非要回来的,如果她按照我们给她安排的出路好好的走下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准自责。”
以初抬头看去,发现站在第三间病房门口的正是那个脸上有一道疤的老三楚千龙。见到他们过来,他本来斜着靠在墙边的身子微微的直了起来,“大哥。”
他没聊的金敏的情绪如此失控,失控到连几个医生联手都压制不住她。
“怎么了?在想什么?”见她脸色凝重,裴陌逸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