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折釉陷入对盛雁溪的可怜里没多久,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
阿楠?阿楠是谁?
肖折釉好像想通了点什么。原来霍玄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人?因为阿楠驻在他心里,所以他才会对貌美的雁溪公主十二年的痴情熟视无睹?
肖折釉好像又想通了点什么。之前被毁了脸的赵素心,后来不许提起的“澜”字……这曾让肖折釉以为霍玄是恨她的,可她却想不通理由。难不成是因为霍玄心里喜欢着那个阿楠,却因为一道圣旨不得不娶她,所以才会恨她?
脊背有点凉,肖折釉缩了一下肩。意识归来,肖折釉这才发觉自己正紧紧抓着霍玄的手。她假意要抱紧啃啃为由,匆匆松了手。她又怕霍玄不帮她开脱得罪盛雁溪的罪名,挪了挪步子,蹭到霍玄身后。
霍玄看了肖折釉一眼,想要说什么,又沉默地转过头望向外面的盛雁溪。
有的时候,霍玄会觉得盛雁溪和他是一种人。他会为盛雁溪心疼,这种心疼源于感同身受。可也只是心疼。他更做不到因为感同身受的心疼将就娶了她。
感情里没有将就,他的身边也不会有将就的妻子。
肖折釉觉得这种气氛实在是太诡异了,不管怎么说,盛雁溪也是个公主呐!她小声对霍玄说:“将军,您不去哄哄她吗?”
谁想霍玄听了这话不仅没走出花厅去哄盛雁溪,反而朝花厅中的八仙桌走去。八仙桌上放着茶水,可是茶水早就凉了,霍玄斟了杯茶水,喝了一口凉茶。
肖折釉为霍玄的狠心呆住了,但是片刻之后,肖折釉立刻抓到了机会,她忙走过去,笑着说:“将军,茶水已经凉了,我去给您重新端一壶来?”
霍玄点了下头。
肖折釉心里松了口气,将怀里的啃啃放下,提着裙子朝另外一道门小跑着逃出这是非之地。她去了前院,让绛葡儿煮茶,慢慢地煮。等绛葡儿把煮好的茶给她,她没有任何犹豫地将茶水倒了,“再煮。”
她在拖时间,想要拖到盛雁溪离开以后再回花厅。肖折釉原本想着派绿果儿去后面花厅盯着,可这事儿实在太过私密,恐怕多一个人知道也是不好的。她只好自己掐时辰,不知道倒了多少壶茶水,拖延了小半个时辰,肖折釉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才端着一壶茶往后面的花厅走去。
可让肖折釉没想到的是盛雁溪居然还没有走……
盛雁溪已经没有跌坐在地捂着脸哭了,她站在花厅里霍玄的对面,正与霍玄说着什么。盛雁溪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嘴角甚至带着点浅浅的笑。
肖折釉不敢往前走了,她端着茶壶立在远远的地方,望着花厅里面。当真是进也不是离开也不是,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雪白的一团小东西从枯萎花枝间窜过来,一双后脚立着,前脚抬起来抓着肖折釉的裙角。
肖折釉心里一沉,恨恨看了这雪白的小东西一眼。这个小东西以前总是帮着她,如今倒几次三番坏她的事情!
如此,肖折釉只能端着茶壶,硬着头皮往花厅去。
肖折釉还没有踏进花厅,盛雁溪反倒是先出来。肖折釉微微弯膝行了一礼,硬着头皮向她问了安,心里却是直打鼓。
盛雁溪脸上的泪痕已经擦去了,只是哭红的眼睛是一时消不了的。她笑笑,弯下腰来对视着肖折釉,柔声说:“刚刚是本宫冲动了,你这孩子不要怕。”
盛雁溪酥可无骨的手轻柔地摸了一下肖折釉的头,肖折釉低着头并没有看见盛雁溪眼中一闪而过的嫉妒。盛雁溪嫉妒肖折釉。她刚刚对霍玄说这个小姑娘不能留,就算不能要了她的命,也要将她远远送走。可是霍玄是怎么说的?
“不可。”他看着她的目光沉沉,用的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她再三说绝对不能把她留下,言语之间用了“本宫”的自称,用了公主的身份。可他丝毫不让,绝不妥协。
盛雁溪怎么能不难过呢?她哭着说:“一个毫无关系的小孩子也比本宫的名声重要吗?霍玄,你想一想。这件事情传出去不仅影响了我的名声,同样是对你有影响啊!难道你希望那些闲言碎语沾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