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翠道了一声是,立时在桌上的笸箩里抓了一把,给小丫头。
小丫头喜得千恩万谢,哪儿还是刚才来时的惶急样子,又说了几声吉祥话,便走了。
袁妈妈奇道:“姑娘仿佛都知道似的。”
清容道:“我又不是能掐会算,哪儿会都知道。只是不意外罢了!我就琢磨,那碧姨娘从前伺候过表姑娘,势必会告诉她的。关禾秋若知道这事儿,不狗急跳墙都难!”
袁妈妈连连点头,笑着赞道:“咱们姑娘是最聪明厉害的!”
清容笑着摇头,“这府里哪儿有不厉害的?都是耳聪目明,你们看看,我在正房才说了多久的话,这么快就都知道了!”
梅蕊听了清容这话,忽有所感,道:“奴婢这两日便仔细盯着院子里的人,旁的不管,咱们自己屋子里的事儿,决不许传出这个院门。”
清容点头,表示赞许,“正是这个理,咱们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要干干净净的。做得好的,重重有赏。若有吃里扒外的,一次便打出去,我不会给第二次机会。”
屋里的几个丫鬟听着,深感清容这霸气威严。
“袁妈妈,你先去表姑娘那里看一眼。若有闲杂人等,便都赶回去。我一盏茶后到。”
清容这么说,自是不想引起宋昭妾室们的围观。
袁妈妈道了一声是,出了门。清容不紧不慢的又吩咐了梅蕊几句话,才慢悠悠起身带着浮翠与几个小丫头去了关禾秋住着的风荷院。
袁妈妈已经带着人,把院子清了出来。见清容到了,忙上前禀报道:“没什么大事儿,表姑娘那脖子刚伸进白绫里,便被碧姨娘给撞了个正着,哪儿都没伤着。”
清容不禁暗笑,这戏唱的,未免太应付了。
“我进去看表姑娘,你们在外面守着。”众人都应了一声是,袁妈妈跟在前面,欲替清容打帘子。
伺候关禾秋的几个丫头,齐刷刷的站在屋外的廊下。像是都被袁妈妈给教训了一通,眼下都似据嘴儿的葫芦,不大敢擅自行动的样子。
只有一个白白净净的婢女,唤作无暇的,噗通一声跪地,拦住了清容,哭道:“少夫人,求你给我们姑娘一条生路!”
无暇这一跪下来,剩下伺候关禾秋的婢女便都齐刷刷的跟着她跪了下去。这幅样子,好像清容是为了来逼死她们主子的一样。
清容被她说得不快,漫不经心的一笑,直接道:“什么叫给你们姑娘一条生路?我是几时要逼死她的。”
无暇吓得立时抽嘴巴,道:“奴婢说错话了,请少夫人别动怒。”
清容昂着头,慢幽幽道:“是该打,让你们伺候表姑娘,你们竟能伺候的人投缳自缢,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话罢,清容也无谓跟这些小鱼小虾搅和,直接一撩帘子,进了屋里。
关禾秋一副虚弱的样子,躺在床上。听见动静,似挣扎着要起身。
清容面上带着温柔和润的笑,热切的上前,扶了她一把道:“来回报的人还说你没事儿,我便没急着过来,现下看你这样子,像是要死了一样。可见她们连个话都传不好,真该打。”
关禾秋闻言,暗暗咬牙,清容在一边瞧着,她细白而莹润的脸颊,似在轻轻抖动。
“劳烦夫人走这一趟,是我罪该万死了。”关禾秋低眉敛目,活脱脱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儿模样!
清容大喇喇道:“表姑娘这是为什么寻死觅活的,她们同我说的时候,我都不相信!”
关禾秋双拳紧握,脸色煞白,“没,没有的事儿,夫人别听她们胡说八道!”
清容笑呵呵道:“我就说嘛!真想死的人,谁会挑着青天白日的,还容易让人发现。表姑娘这么聪明灵慧,善解人意的人,若是真想死,必然是悄无声息的,不会麻烦旁人!”
关禾秋气的,身子抖得筛糠一样,可又不能同清容发作。只仍旧柔柔弱弱的握住清容的手,道:“少夫人请不要听外面传的,误解我同表哥。我们两个发乎情止乎礼,我们两个……”
“你们两个自然是清白的,”清容含笑点头,一脸理解万岁的表情,“所以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表姑娘清清白白的一个人,都被外人所误。更何况,这若当真要怪,就怪世子爷。”
关禾秋被清容这话噎的说不出话来。
“表姑娘不能一直这么耽误着,虽说你同世子爷的事儿已闹得满城皆知,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往远了走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少夫人,我同世子爷是两情相悦的。”关禾秋实在没忍住,肃声打断了清容的话。
清容讷讷看着关禾秋,问她道:“可,你刚刚说过,你同世子爷是发乎情止乎礼的,你之前同李姑娘也说过,你同世子爷什么都没有,是外面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