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国夫人客气道:“提前回京倒是让你赶上了你祖母的寿礼了。”
元珩陪着笑道:“正是,原以为要错过的。”他说着,又邀请华堂郡主、清容、润容等人同去。
帖子送到,又闲话两句,元珩便起身告辞,清容自告奋勇的替奉国夫人送客。
两人出了正院,元珩便忍不住转头,极温柔的望着清容,道:“如今一回京,咱们倒是不能日日见面了。不过也好,永平公主在宫里,咱们俩也不必头疼如何避着她了。”
清容一笑,道:“一路舟车劳顿,你不在府里休息,又特意来送一趟请帖做什么。”
元珩眼中透着浓浓的柔情蜜意,“你总爱明知故问,我自是盼着能多见见你。”他说着,忍不住去拉清容的手。
“再让人瞧见!”清容吓得忙要抽出来,却被元珩紧紧的握在手里。
元珩一脸赖皮的表情,竟撒着娇,小声道:“我只趁着她们在前引路的功夫,她们不敢回头的。”
清容甜甜蜜蜜的抿唇,便又听元珩道:“我们的事儿我已经同父亲、母亲说过了,母亲觉着很好,等我祖母寿宴那日要见一见你。”
见,见家长?
清容立时紧张起来,讷讷道:“这,这么快?”
“你不愿意?”元珩笑容一滞,忐忑道:“只是见一面,说说话罢了,你同润容一起,我也会在一旁陪着。”
清容心里很是抵触,不过看着元珩期盼而小心翼翼的样子,又不忍心拒绝,半晌才讷讷道:“好吧,我仔细准备就是了。”
元珩立时喜上眉梢,一边走一边悄悄叮嘱了清容需谨记的事项,这才恋恋不舍的去了。
到了八月初六这日,清容一早起身便陷入莫名的紧张与惶恐中。梳洗、用膳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坐上了马车,还丢了魂儿一样。
华堂郡主笑了笑,提醒润容、清容两个,道:“这种程度的内宅交际,往后只怕是少不了的。你们两个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便要事事、处处都注意着自己的仪态。”
润容有些不好意思的垂头,清容只呆愣愣的应了一声。
一路静默,很快便到了江夏侯府,门房一听是奉国夫人到了,立时进门通禀,江夏侯府待客少夫人都迎了出来,元珩自也同她们一处,瞧见一身鹅黄夏裳的清容,笑的更加灿烂明媚。
走在最前面的少夫人道:“就等着夫人您来开戏了!”说着,这几人应着为首的奉国夫人自穿廊一路进了花厅。各家夫人、小姐到了不少,相熟的人彼此挨着。一见奉国夫人进了门,全都起身向奉国夫人行礼。
清容、润容两个跟在华堂郡主身后,有模有样的回礼。
几人刚落了坐,便与一穿着华丽的妇人进前,她梳着流云髻,肤白貌美,瞧着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美貌端方,极亮眼。她走到清容这边,笑道:“这两位便是夫人过继来的孙女吧。”
她话音一落,引得相近的妇人们纷纷侧目,又有人小声的窃窃私语。
奉国夫人对此但作未见,只道:“她们两个才进京城,往后见面的日子只怕还多着,”奉国夫人说着,笑道:“还不见过四夫人!”
清容一听四夫人,便知道这是元珩的母亲张氏了。她立时紧张起来,温柔而端庄的起身行了一礼道:“四夫人安康。”
“我瞧着这两位可不像说的那么跋扈无礼,不敬尊长。”
“这哪儿是一眼两眼能瞧出来的?”
“奉国夫人这一家子也是奇了!招了一个红杏出墙,两个不敬尊长的逆女进门,真真儿是蛇鼠一窝。”
“你小声点儿,再让她们听见!”
“那华堂郡主好得同杜大人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恁地狠心,竟对夫家下这样很的手!我看杜大人那罪名,多半还是因着她红杏出墙,栽赃陷害的面儿大!”
润容原本压得低低的头,在听到这一句终于忍不住,猛地昂头想说话。清容事先察觉出润容的情绪变化,立时抓住润容的袖子,对着润容摇了摇头。
“有话当面儿直说,背后窃窃私语的有什么意思。”华堂郡主微微一笑,清凌凌的开口说道。
花厅里立时静下来,这一众人带着看怪胎的表情,齐刷刷的看向华堂郡主。
华堂郡主挺胸昂头,丝毫不在乎她们的目光,手上端着茶杯,举止端庄优雅,缓缓的将那茶盏中的浮茶撇去,轻轻吹去飘起的雾气,慢悠悠的抿了口。
众人的眼光越发难看下来,那充满厌恶、排斥、恶意的眼神,似能将人看穿。
“祖母,杜大人的罪不是皇上和太后亲自断的么?也是太后做主,接华堂郡主回京的,难道是皇上和太后错了吗?”清容发挥了她一贯常用的装傻技能,懵懵懂懂的问奉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