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推了清容的额头一把,道:“你一个小丫头,把喜欢不喜欢的挂在嘴上也不嫌臊得慌!再者,谁说我是让你去当妾的!”
清容被这话引得心头微慌,但她清楚得很,宋昭多半是说着玩的,“你可别打量蒙我,你不是最喜欢你表妹吗?你当初在沈家那么个折腾法,不就是因为舍不得你表妹,想早日回去。你这么爱如珍宝,若是要娶妻,必定是要娶你表妹当正妻的。”
宋昭笑不出来了,连身体都僵硬下来,讶然道:“你怎么知道?”
清容轻哼一声,鄙夷的睨了他一眼,“沈府上下就没有不知道的。”
宋昭的表情冷滞下来,一言不发。他眼里明显的闪现一股戾气,那眼神极具攻击性。清容头一次从他眼里看见这么吓人的神情。原本往日里都是嬉皮笑脸,没正形的浪荡样子。如今大变脸,另她不大不敢再多说,只继续埋头苦吃。
半晌,宋昭的神情才温和下来,“你瞧我接连救了你两次,又翻窗户给你送吃的。咱打个商量,你平日里便多想想我的好,别总记旧账了可好?”
清容敷衍着笑了笑,勉强道:“我努力吧!”
宋昭又被她引得想笑,好奇道:“我早就听说你三姑母做主定了你同叶钦的婚事,不是全等着你出了孝就完婚的吗?怎么须臾间,人就换成了沈泠容?她们是怎么做到的?”
清容瞬间没了食欲,将手里的筷子撂了下来,没精打采。
宋昭用胳膊肘碰了碰清容的手肘,一脸要八卦的表情。
清容黯然,“赵姨娘和大房买通了合八字的人,说我行克,搅了这事。赵姨娘又让她京里的嫂子去忠义伯府送泠容的庚帖,伯夫人相中了泠容,退了我的庚帖。两家暗地里定了下来,四表哥又恰巧在那时中了状元。如今两人在御前过了明路,沈泠容同叶钦的婚事该是板上钉钉了吧?”
宋昭听她简单几句,便将泠容夺夫婿的事儿给说了个清楚,也觉心酸。抽了抽鼻子,凄然叹道:“被亲姐姐夺了夫婿,如今沈家三房又容不下你,你也当真是可怜见的。”
清容侧眼看着宋昭的戏精样子,十足别扭,“你怎么瞧着比我还难过?”
宋昭深沉道:“我不过是由你想到了我自己。”语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很伤怀的样子。
清容也不拆穿他这生硬的苦肉计,好奇道:“也有人抢了你的婚事?你府里的小表妹,要被许人了?”
宋昭表情一滞,再演不下去,急的连声啐道:”呸、呸、呸!我同表妹好好的,做什么就被你许人了!”
不过是言语间的玩笑,他便这般慎之又慎,可见对他表妹是如何的情深义重,偏偏又对她纠缠不休。
清容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烦闷模样,拿狡黠的眼神直把自己打量个没完,必定有猫腻,一边夹菜,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都道当局者迷,我虽解不了我自己的困境,却未必帮不了你。你同我说说,我给你出出主意!”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宋昭终于将伪装多日的救命恩人脸孔撕下,只道:“我表妹家中被抄没,是罪籍,她不好许人,我祖母也不同意她过门给我当夫人。我百般坚持,祖母便应了我,只要我正正经经娶一房妻室,便准表妹过门。”
清容这才终于知道宋昭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你这迎风臭十里的名声,也很难在京城找着一门合心意的婚事吧?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宋昭听得“迎风臭十里”忍不住皱眉,可清容说的是事实他又不好反驳什么,便仍旧郑重其事的诚恳道:“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咱们彼此二人都知根知底。你如今在沈家朝不保夕,而我又实在需要一个正妻。咱们两人正好各取所需。等你过了门,我保证你在我国公府横着走!”
见清容不说话,宋昭又慢悠悠道:“我瞧着你也不是什么蠢笨的人,到了我的内宅,你有夫人的名分,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了去。如何?只要你应了,我立时让我祖父与你父亲提亲!”
清容这才闹明白,宋昭是打算效仿沈老爹呢!她表妹等于是董姨娘,她便是被活活气死的林夫人。若是宋昭往后为了平衡内宅的势力,再树立个诸如赵姨娘这样的挡箭牌来同她对着干,这边是妥妥儿的把沈家这混乱的内宅复制粘贴去了魏国公府。再者,宋昭屋子里的人不知是沈老爹的几倍,若是赵姨娘之流如雨后春笋一般,她可要找谁哭去?
不成、不成!
林夫人这些年过的凄凉日子,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横在男人和真爱之间做挡箭牌这种蠢事,打死她也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