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蹲下身子,面容扭曲,双目猩红,血管暴突。一旁劝架的我们见到这一幕,惊恐得直哆嗦,一动不敢动,眼睁睁看着她拖着男人的尸体走进车厢死角,接着,那里传来小刀切割血肉的刺耳声音……”
“我这一生风平浪静,过的是平淡的普通人生活,直至这一刻,我才头一次遇到死人,如此近距离与死亡接触,我内心几近崩溃,恨不能现在就砸开车窗,不管不顾的跳出去。只要能离开这个列车,去哪都行!”
陈泽看到这儿,眉头微皱,因为接下来的笔记要么龙飞凤舞,要么字与字之间穿插乱涂乱画的黑球,并且逻辑混乱,有些难以辨认。
“那女人……完全疯了!她再度出现在视线中,手里捧着个鲜红血腥的肾脏!她满脸血污,浑身被血染红,犹如沐浴完毕从血水中爬出来的女鬼!那妇女……她走到自己孩子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不顾孩子歇斯底里的哀求,将这肾脏生生塞进他的嘴里……”
“你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你的孩子?或者说……你是被列车里的厉鬼附体了吗?”
列车长的心智几乎要磨灭了……陈泽看向这段笔记的下文,一道粗长的黑线,将很长一段字体给划得难以辨认。他继续向后翻页,发现有几页被有意撕掉,再看到勉强能辨认的字体时,已经是几天后的笔记了:
“二月二十三号,暴雪天”
“小刘他,他也被人杀死了……”
“早晨发现时,他瘫坐在主控室座上,脑袋歪向一边,头颅被子弹穿透,半边车窗泼上血花,血滴滴答答流淌着,汇聚成一片血泊……”
“为什么……机车乘务员都死了,着该死的列车怎么还不停,为什么?谁来告诉我?到底怎么样,才能让这血腥列车停下来?”
“为什么要杀掉小刘,到底是谁和他有仇……不是我杀的,肯定不是我杀的!小刘比我小了十几岁,我把他当做自己亲徒弟看待,视如己出,怎么会趁他打盹时一枪崩死他呢?我没有作案动机!”
“不过……都不重要了……”
陈泽摇头,这个列车长已经完全失智了,其实接下来的内容,参考价值不大……
“二月二十四号,暴雪天”
“我穿廊过道,从一号车厢一只走到五号车厢,放眼望去,尽数满目血迹与尸体。尸体大多缺胳膊少腿,有些尸体的脸都被人啃咬得不成样子,露出森森白骨……”
“不过,我好像也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负责做饭的厨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没有食物,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沉重,一天比一天浑浑噩噩……”
“还有乘务员小林,这个长得不错的小姑娘,也看不到人影了,兴许是被某个粗鲁变态的男人强暴后,尸体扔到某个角落了吧?真可惜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了……”
“好啊,这个列车的工作人员,只剩我一个了。”
“今天,我看到了不少死去乘客的面庞,在我眼前不停走动,两脚放空,双目猩红,死死盯着我,一只苍白、骨瘦嶙峋的手从车底下伸出来,生生拽住我的脚腕。一个穿着深黄色丧衣的老头,趴在我肩膀上,朝我低语一句:”
“来陪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