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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天一下子如跌进冰窟里：&ldo;为、为什么?&rdo;陈赞又擦了一把眼睛：&ldo;你刚才说了，都听我的。我说不能喜欢，就不许喜欢，以后你要娶老婆生孩子，不许喜欢我!&rdo;谈天有些为难地看着陈赞，不说话，说不喜欢就能不喜欢吗?他要是能管得住自己的心，他还会喜欢他吗?陈赞霸道地说：&ldo;听见了没有?你答应不答应?&rdo;谈天固执地看着陈赞，不说话。陈赞叹了口气，这个谈天，怎么这么固执呢。&ldo;坛子，你别只考虑你自己的感受，你得顾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啊。你喜欢我，就算是我不拒绝你，我们俩将来能在一起吗?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和你弟弟，你有没有想过我爸妈和我姐?你让他们怎么办?还有那么多世人的目光啊，他们的唾沫星子都能把我们淹死。你想让我们大家都被人戳脊梁骨吗?&rdo;谈天的目光慢慢地软和下来，这些问题，他确实没有考虑到那么多。陈赞又软下语气说：&ldo;坛子，你试着把你的注意力放到别的女孩身上，别都在我身上。你会发现你能喜欢女孩的。&rdo;谈天看了看陈赞，低下头去。陈赞抓住谈天的胳膊，语带哀求地说：&ldo;你试试看行吗?坛子，我求你了。&rdo;谈天抬起头看着陈赞，艰难地点点头：&ldo;好。&rdo;但是眼圈却湿了。陈赞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唾沫，竭力不去在意自己的心颤，他将目光收了回来，换了个话题：&ldo;今晚上是你最后一次钓鱼，明天开始，咱就不钓鱼了。&rdo;谈天不做声，心乱如麻，今晚的事太多了，他需要时间去整理，不钓鱼他能做什么呢?他和弟弟的学费怎么办。陈赞的脑子飞速运转着，得找个比钓鱼赚钱更容易的法子，突然灵光一闪，伸手抓住谈天的胳膊：&ldo;坛子，我有办法了，我们不钓鱼了，我们改做收鱼吧。&rdo;谈天不解地看着陈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陈赞说：&ldo;你看你钓这个鱼要拿到市场上去卖，我们村里还有不少人也钓了鱼拿去卖，我们就专门买这个鱼，然后集中起来送到外面去卖。&rdo;&ldo;送哪儿去?&rdo;谈天总算明白过来了，这不就是贩鱼卖么。陈赞说：&ldo;广东或者是广西，明天我要出一趟门。你跟我一起去吧，我要去寻访一下买家，我们这东西好，全都是野生的，两广地区的人特别会吃，他们肯定爱吃这个。只要他们有这个意愿，我们就不怕没有销路。&rdo;谈天有些迟疑地问：&ldo;这能行吗?&rdo;陈赞说：&ldo;别担心，肯定行的。你什么时候去收线?&rdo;谈天说：&ldo;现在就可以了，我现在去吧。&rdo;陈赞说：&ldo;好。&rdo;又叫住他，&ldo;等等，吃了烤红薯再去。&rdo;捡起地上已经放凉的烤红薯放在谈天手里。谈天看着这个红薯，心里五味杂陈，陈赞说了，不许自己喜欢他，却又对自己这么好，这叫他怎么能够控制得住自己的心?罢了，罢了，都随他的愿吧，不能喜欢，自己偷偷喜欢，不告诉他还不行吗。谈天下水的时候，陈赞站在岸边，千叮嘱万叮咛让他小心点，因为他知道，自己刚才那么一闹，谈天的心神肯定不宁，万一心不在焉掉水里去了就坏了。谈天果真心不在焉地点点头：&ldo;没事，放心吧小赞。&rdo;陈赞目送他离去，视线随着黑暗中那盏微小的渔火转动，在提心吊胆中看见他终于回到岸边，这才长长吐了口气。今晚的收获不错，有十来斤黄骨鱼，若不是刚才那么一闹腾，本来是个很高兴的夜晚，但是两个人都高兴不起来。陈赞帮着谈天将鱼装进氧气袋，打好包，这才一起往回走。要是平时，谈天不会走夜路赶回去了，随便找个地方打个地铺就对付过去了，但是今晚陈赞跟着出来了，他不舍得让陈赞也露宿人家的台阶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两人几乎是彻夜未眠。到了家门口，谈天拉着陈赞：&ldo;别回去叫门了，吵醒了你爸妈，去我家对付一下吧，天亮了再回去。&rdo;陈赞想了想，没有拒绝，跟着进了谈天家，两个人都累得要死，直接在谈天c黄上和衣而睡了。期待已久的同c黄共枕终于到来了，谈天却没有心思去做旖旎的梦，陈赞睡在他旁边，他是激动的，但是也就仅限于将手放在陈赞腰上，闭上眼睛很快便入睡了。第二天早上，谈天要去卖鱼，被陈赞制止了，他要留着鱼做样，这样才能和人家谈生意啊。因为各地的人对同一种鱼叫法不一样，要是光跟人比划，那等于鸡同鸭讲，怎么还能做生意呢。陈赞拉着谈天去镇上卖了火车票和一些冰块，天气太热，没有冰块鱼死得很快。他们这个小镇有一个火车站，平时会有慢车在这里靠站。陈赞不知道哪里的鱼好卖，只是凭感觉买了去桂林的票，因为桂林是个旅游城市，饮食业发达，对这种鱼的消费需求肯定会很大。陈赞的预测没有错，在他们那里只卖到三四块一斤的黄骨鱼，在桂林的各大酒楼里，对方收购价达到九块甚至十块一斤，这就等于只要跑一趟，一转手，就能赚一半的价钱。陈赞并没能跟对方当场就签上协议，虽然他和谈天个子都不小了，看起来像个大人。但脸还是很嫩，一看就像个小孩，尤其连身份证都拿不出，对方肯定是不会跟他签协议的。老板只是说，只要你有货来，我们就收，有多少要多少。回去的路上，谈天难掩兴奋，这简直是太让人高兴了，果然生意是要出去跑就会有的。陈赞和谈天商议了一下，这个事他们两个孩子出头不太合适，应该叫个大人来撑场面才行，而且以后他俩上学了，肯定不能去送鱼，得找人来照料。谈天说：&ldo;你爸妈都忙。我妈也不行，她不会跟外面的人打交道，不合适，叫谁来帮忙比较好?&rdo;陈赞想了想，这个事一个人是绝对做不来的，放假时他们两个可以做，但是上学之后怎么办?那些钓鱼的渔民继续要打渔，你不收，肯定会有人发现商机把机会抢去了。就算在谈天妈妈来做，那也是做不来的，因为收鱼要时常都有人在，而送鱼的至少也要两天一趟。陈赞不禁想起了谈天他爸，要是他不折腾，这个事由他家来做不是正好吗?不过如果谈卫民不折腾，陈赞恐怕也想不起来要寻这么一个营生了。谈天想了一圈：&ldo;小赞，你觉得我师父怎么样?&rdo;陈赞说：&ldo;陈师傅其实倒是挺合适的，但是他一个人做不来啊。既要收鱼又要送鱼呢。&rdo;谈天说：&ldo;那让我妈收，让我师父去送?这也不行啊。&rdo;马上就否决掉了，孤男寡女的，招人闲话。陈赞说：&ldo;这样吧坛子，这个事就算我们俩合伙的，本钱就用我们从前攒下来的那些钱。你有空的时候就来帮忙，我这边让我大舅和大舅妈来帮忙吧。我们上学之后，收鱼送鱼都归他们管，每个月的收入对半分，我那份就给我大舅了。&rdo;谈天有些难为情：&ldo;这样好不好啊?我上学之后，都管不上什么事了，都得你舅忙活，我平白拿钱，感觉有点那个啊。&rdo;陈赞说：&ldo;有点什么啊?我觉得这事我舅能答应。你看吧，这还有十几天才开学，这阵子我们俩将所有事都办清楚，到时候让我舅来接现成的摊子就成，他不会不同意。我舅这人挺好的。&rdo;陈赞之所以找他大舅，也就是看中了大舅的人品，要不然他怎么不叫别人。谈天想了半天：&ldo;好吧，不过我不要一半的利润，我只要四分之一就好了。你舅拿一半，剩下的一半我们平分，都给我我不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