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他看,闻浅分明是懒得播。“说起来,最近因为换了新药,一天里清醒不了多久。”闻浅无奈道,“经常一场游戏还没结束就困到睁不开眼,好久都没有正经开直播了。”季辞远:……咳。“现在我都很少看微博评论区了,”闻浅叹气,“点开必然是一群人骂我不务正业。”“现在的网友就喜欢乱带节奏,你不用搭理他们。”“其实这些人是期待我直播的,我倒也不难过。”闻浅感叹,“我最不能理解的是那些黑粉,你说我今天要是真的死——”“那就是一群烂人,”季辞远出声打断,“你不用理解他们怎么想。”“恩,他们是烂人。”闻浅垂眸,像是琢磨了一会儿烂人这个词,随后用满是期待的眼神望向季辞远,“季先生能不能再多骂他们几句,我挺想听的。”不知道为什么,季辞远总有种闻浅在套路他的感觉。真要说的话……大概是闻浅现在的模样太过纯良,纯良的像是那种不谙世事,连骂人都不会的oga。得了吧,闻浅想要骂什么人,用得着来麻烦他?但病房里的收音装置是关着的,外面的医生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就算能听到,他骂闻浅黑粉而已,让别人听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这样,带着满心的疑虑,季辞远骂了几句。开始时只是想随便应付几下,却不想骂着骂着,他自己上头了。没办法,谁让一旁的闻浅时不时就向他投来赞许的眼神,季辞远当了这么多年的alpha,还从来没有被那个oga这么捧过场。于是季辞远就这样当着闻浅的面,把那些在微博评论区兴风作浪的,在闻浅直播间带节奏的,从头到尾,从里到外,骂了个狗血喷头!爽!最后,还是闻浅怕他累着,手上拖着输液软管给他倒了杯水喝。季辞远灌了一杯水下去,骂了这么半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问你个事,如果我全力压制都影响不到你的信息素浓度,是不是代表……”“代表我没有几个小时能活了,”闻浅坦然接上了季辞远的话,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这只能说我不太走运,不是你的问题。”道理谁都明白,但不是谁都能想得通。“我知道季先生的顾虑,其实哪怕是他们这些看惯生死的医生,”说着闻浅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的医疗团队,“见到一条生命在自己眼前流逝,也要花很长时间才能走出来。”“其实我不应该叫季先生过来的,”闻浅说着笑起来,“但也不知道为什么,闻到信息素之后,突然就想见一见你。”季辞远心里冷哼一声,下意识回嘴,“难道不是因为我闻起来像一只炸毛的猫?”闻浅哑然失笑:“看来生病的人没有隐私这句话是真的。”“其实我靠信息素看人还是挺准的,所以也是真的有些好奇——”“那是你看错了,”季辞远当的一声把水杯放在桌上,“我好歹也是铁骨铮铮的alpha,从来不炸毛。”房间内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接着,季辞远就看到闻浅纯良与不谙世事的气场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浅笑着拿起了旁边的手机,像拿着逗猫棒似的,在他眼前晃了晃:“如果是这种程度呢,也不会炸毛吗。”屏幕幽幽亮起,季辞远看到了他最熟悉不过的,自己的微博头像,以及头像旁边该死的“该用户与您距离小于5米”的提示。“这位……被我忽悠着怒骂了自己十分钟的‘闻浅一生黑’先生?”季辞远:……死寂。漫长的死寂。随后,一直晃晃悠悠的alpha信息素浓度,唰地一下就飙升到了最高。信息素压制可以用来教育“不听话”的oga,向来提倡ao平等的季辞远,突然觉得有些看似是在压迫oga的行为也有其存在的价值。没一会儿闻浅看着就有些喘不上气来的样子,但很难说是被信息素压的,还是忍笑忍得太认真憋的。“好了季先生,”最后还是闻浅先投降,“轻点压,怎么说我也是个如假包换的oga。”来自oga的示弱总是能极大程度地取悦到alpha,季辞远突然觉得闻浅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饶恕。体谅闻浅现在是个病号,季辞远决定小惩大诫,很快撤了信息素压制。“你也知道自己是个oga啊?敢这么挑衅alpha,也就是我好说话,换了别人哪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你。”季辞远说着火速掏手机关上了自己的微博定位。“是啊,如今像季先生这样,这么会体贴人的alpha已经不多见了。”闻浅点头附和,开启收音设备跟医生对话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