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雨势仍很大,雨水顺着茅草屋顶成片滑落,东方既在床头画了个降温法阵,屋里闷热渐渐散去。
两个闲人在一片凉爽中听着雨声,闻着雨的气息,倒是惬意。
“师尊,你能画降温的法阵,那能不能画烧水的法阵?”一时还睡不着,我找话题打发时间。
“法力消耗得厉害,还未完全恢复,要省着用。”意思就是不想用法力烧水。
“师尊,你今天怎么下这么大雨还出去找我?”
“你没带伞。”
“那你都看不见,怎么知道是往那个方向去找我呢?”
“我能感应到你大概的方位。”
“那怎么回来的时候就不能感应房子的方位,非要把我往河里带呢?”
“我只能感应到你的方位。”
我:“哦……”心跳频率一瞬间又不规律了。
“那能感应到穆峰主的方位吗?”我又问。
“不能。”
“臧临师兄和康平师兄?”
“不能,还有谁?”
还有我师祖江柳。我心里下意识地回答。可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就算曾经能感应,现在也感应不到了吧。
东方既这时忽而伸手摸上我的后背。
我毫无心理准备,不知道他摸我干嘛,一时间整副身体都绷紧了。
“你洗完澡没擦干吗?衣服湿湿的。”东方既摸索我后背一番,问道。
我:“我只让杜婆婆裁了一张帕子,专门给你用的。”
东方既:“你帮杜婆婆干了这么多活,不能让她多裁一张给你?”
我:“我忘了,当时只想着裁一张给你擦脸,不然每次洗完脸都湿哒哒的。”
“湿哒哒的就怎么了?”
“没怎么,可是洗完脸就得把脸上水擦干啊。”
“嗯,只想着让师尊洗完脸能擦干脸,没想着让自己洗完澡能擦干身子。”东方既道,“我徒儿的孝心,今日终于感受到了。”
“师尊,你眼睛究竟是怎么成这样的……还能好吗?”我岔开话题。
东方既却不答:“睡觉吧。”
我翻了个身背朝着他,忽而心念一动,低声道:“徒儿以后,会越来越有孝心的……”
东方既:“什么?”
我把脸趴在枕头上,假装已睡了。
须臾的沉默后,东方既一只手轻轻按在我背上,暖意从他掌心发散,不出片刻,微湿的里衣变得干燥了。
他们不给我结工钱,我怎么带你回玄月宗啊
大雨连下了几天,我们就宅在茅草屋里,东方既教我怎么使用他渡给我的法力。
一日三顿吃鸡蛋或者红薯粥,鸡蛋快要吃完的时候,大雨终于停了。
东方既眼睛看不见,饮食起居还需要人照顾,基本上不能算做一个劳动力,这个家……不是,我们两个现在能不能回到玄月宗就靠我了。
我直接穿着木屐出门去村里看能不能找到些活干。
走到村里祠堂附近,正好碰见村长和几个村民在祠堂外商量着什么。
过去听了一耳朵,连日的大雨冲塌了祠堂戏台大半的顶,需要找个泥瓦匠将塌了的顶补好,但是村里一共两个泥瓦匠,其中教过我的那个泥瓦匠成亲入赘别的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