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嫪毐起身,“我没有不满意。只是孩子出生了又不能说是太后您的,要是我有个一官半职在身,将来孩子也有个好名堂。再说了,我又不求大官,不就是太后你一句话的事儿吗?”
“这——我得去找政儿好好商量商量。”赵姬说,“要是你伺候得我高兴了,我就跟政儿给你要一个大官来做。”
嫪毐爬起来,直接压倒了赵姬身上,说:“太后还有我怎么伺候,我好好伺候就是了。”
守在一旁的宫人眼见两个人嬉闹起来,就好似没看见一般为他们拉下了床帐关门出去了。这种事实在太稀松平常不过了,里头的人可是太后啊,除了大王有谁敢管呢?
这两年来,赵姬没有见过吕不韦,也没有见过嬴政。那二人像是约好了的一般都没有来看过她。一开始赵姬对嫪毐还是有几分排斥的。吕不韦这是将她看作了什么人?难道她想见见他,只是因为他能陪自己做那种事吗?她也只是想有个伴儿而已。而嫪毐就比他们二人懂多了,一直在讨赵姬的欢心,终于让赵姬接受了他,并且把他看作唯一能陪着自己的人。莫说他想要个官当一当,就是他真的要赵姬的命了,赵姬也不一定不给。
“大王,太后过来了。”宫人说。
嬴政正好累了,刚要起身打算走一走,就听到了这话。
“寡人知道了,寡人马上就过去。”打发了宫人,嬴政看着亚瑟说,“你先留在这里,寡人去见一见母后就过来。”
“大王不用臣跟着?”
“见母后又没有什么危险。寡人主要是怕母后又找你的茬儿。”嬴政说,“寡人先去了。”
亚瑟点了点头,他不会让嬴政为难的。
“母后,今日怎么过来了。”
“天冷了,母后怕你冻着,做了一件冬衣给你送来。”赵姬说,“这两年你可是长高了不少,母后做得有些小了。”
嬴政拿起衣服一看便甩给了一旁的宫人:“母后说得是,的确小了。这件衣服寡人怕是两年前都穿不上。寡人的衣服都有专人来做,母后以后不必费心了。不如说说你今日来找寡人有什么事?”
“”赵姬有些局促地看了看衣服,看了看嬴政,又看了看嫪毐。似乎嫪毐给了她支持一样,她开口了:“政儿,母后今日过来是要求你一件事。这嫪毐跟了母后几年,伺候母后十分尽心。你给他封个官做做。”
“封个官做做?母后在想什么?”尽管不是第一次了,嬴政还是很有疑问,为什么自己的母后永远想事情这么简单呢?“我秦国律法如此严明,职位也都安排好了,岂是想加就能加的?”
“你以为母后什么都不懂吗?母后也没有要你给他一个有实权的官做,像相邦那种官位母后从来都没有想过。你给他一个名号上可以的不就好了?”赵姬说,“母后可是头一次求你这事,你可不能悖了母后的意。”
“你容寡人再想想能给他个什么官做。”
“那母后就先回去了。”赵姬也不欲多待,她已经无法面对自己的儿子了。
赵姬离开之后,嬴政独自一人坐着想了很多很多。说实话,赵姬还真没怎么求过他,因为她一向都是要求嬴政做这做那的。这两年来她没有见过嬴政,逢年过节的时候也总是称病在宫里不出来。嬴政不想她与吕不韦见面,对此还是很满意的。如果她就这么一个要求,也不是不能满足她。官位吗,还不是嬴政说给就给,不放权不就行了?
“大王你在愁什么?”亚瑟出来了问。
“寡人在想有什么官位可以空出来。”嬴政说,“寡人想要一个清静。”
亚瑟对这些不懂,也就没有再劝。
“亚瑟,跟寡人过去。”
大王封了太后身边的一个小宦官为长信侯,这可是闻所未闻的大事。
以吕不韦为首的一干老臣去了相邦府。
吕不韦听了他们过来的理由笑了笑,说:“老夫问问你们,一个长信侯能做什么?看着比在座的各位连同老夫谁的权力不必他大?”
“可叫一个宦官爬到我等头上去,实在是——”
“你就当作不知道不就行了?还是说你要去找大王理论?”
“这——臣可不敢。”
嬴政一天比一天强大了,脾气也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
“既然不敢那你们还说什么?还不回去做你们自己的事儿?”吕不韦说,“你们没事,老夫也还有别的事要做。”
这就是撵人了。一干老臣怀揣着巨大的希望而来,又兜着满满的绝望而去,私心里对吕不韦都有了几分意见。
吕不韦都没有发话,其他人更不敢说什么。所以嬴政这一次封嫪毐为长信侯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倒是另一件事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太后请求到雍城旧宫里住着。
“母后为何要走?”嬴政问。
“母后觉得那里清静,母后年纪大了,身子越发不舒服了。住到那里好养养身子。”赵姬说,“政儿你要是不愿意,母后就留下来。”
“既然母后都已经想好了,那寡人也不会再拦着。”嬴政说,“母后走的时候多带些人去,以免有人伺候不到了。”
“你放心吧,母后知道。”
“母后走的时候可要差人来告诉寡人一声,寡人也好去送送母后。”
“母后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