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间,薛池安好像听到了细微的哭声,间杂着破碎的呻吟,似乎在承担着莫大的痛苦。
他睡的脑子混混沌沌,只觉得这点声音很熟悉,糜烂的,欢愉的……
“薛池安……轻……”
他听到有人在叫他,喊着他的名字。
那声音愈发窒息痛苦,充满依赖的喊着他。
把薛池安当做精神支柱,当精神依靠……
声音黏黏腻腻的缠着他,成为了密麻的蛛网禁锢住他的四肢。
薛池安翻了个身,不安的皱起眉心,这道声音有点像白月光,他半睡半醒间,习惯性的低声:
“乖。”
跟哄小孩子一样,薛池安很喜欢对小朋友们说乖一点,听话一点。
白月光太缺爱了,他就自发的把他当做小孩,喜欢说乖,听话点……
抽泣声若隐若现,还有唤他名字时的依恋粘腻,卫泽一声声的哭,一声声的喊,他叫着“薛池安”,他说“求求你……不要……”
薛池安迷蒙中想,白月光哭的好惨。
怪好听的……
。
第二天。
一大早就做好了小馄饨,还摊了香喷喷的饼。
薛池安吹了个口哨,得瑟这么多年过去,他手艺居然没退步。
开车驶到医院,这次他甚至没进住院楼,就见到门口迎着冷风的卫泽,还是那么病弱,不过好歹穿上了他的外套,知道了要保暖。
卫泽远远就看到了他,原本疏冷浅淡的表情破碎,嘴角都带上了笑,一下子从冰川雪山化成了温柔流动的清潭。
“你来了?”
卫泽紧住了身上的外套,示意薛池安看他有没有听话,语气淡淡道,“我穿厚衣服了。”
薛池安挑眉,走过去摸了一把他的腿,裤子的材质一看就很好,柔软轻盈,绸缎似的,把卫泽的腿修饰的纤长匀称。
唯一的缺点,薄。
薛池安脸色微变:“光穿外套有什么用?”
就算双腿没有知觉,也不能当块废的摆在一旁看,寒着热着了都不好。
卫泽没想到躲过了外套,躲不过裤子,噎了噎,又不敢辩驳,怕惹脸色不好的薛池安生气。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被一个才满二十的小年轻吃的那么死,都不敢反驳一句。
薛池安表情难得严肃,他把饭盒递给了卫泽,另一只手上提着带来的衣服,把卫泽推进了楼里。
卫泽大气不敢喘,抱着饭盒一声不吭。
薛池安的情绪处理向来很好,等到进电梯的时候,他脸色就缓和了过来,放轻语气:“今天记得穿外套了,很不错啊。”
卫泽还是不吭,瞄了一眼双腿。
“下次裤子也要穿厚点。”薛池安笑了,他揉了一把卫泽的头,安慰道,“还不错,至少记得穿厚外套了,有听进我的话。”
贬归贬,夸还是要夸的。
白月光又没人管,他就得多费点心思。
薛池安说:“下次换厚衣服,好不好?”
卫泽见他笑意盈盈的说话,知道薛池安没生气,心下一松,点头道:“好,以后不会了。”
薛池安赞叹一声:“真棒,有听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