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我身边?”叶芷清看着她,一时没有接茬。
“不行嘛?”
“这不是说不行,”叶芷清拉着她的手在一边坐了下来,“我接下来估计得到处跑,你如果跟在我的身边,不管戴不戴帷帽,别人都会知道是你在抛头露面。
你和我不同,我家里没有多余的人,身份地位也不高,可以随心所欲一点。可是你代表着你爹娘,以及他们背后两大家族的颜面。
同时,你如果和我一样的话,只怕将来很难被高门接纳,他们绝对不会喜欢一个离经叛道的媳妇。这些你都要考虑清楚才行。”
叶芷清是支持女性去追求自由,但不代表她支持盲目的去追求。
林淑柔一旦走这条路的话,会比她要难走的多。
一半原因是林淑柔深受家族羁绊,还有一半则来源于她的内心。
叶芷清明白,林淑柔不像自己一样,从小在“人权平等”的理念下长大,她自小就被礼教约束着。当所有人都站出来指责她的时候,她对那份自由的向往又能支撑她走多久?
就算她坚定信念,勇往直前,那脚下也是步步染血。
这所有的一切后果,叶芷清觉得自己有必要让林淑柔明白。
“自由”这两个字是很美好,但若揭开它们,就会发现在它们之下,有无数具尸骸拼尽全力举托着它们,在用听不见的灵魂高声呐喊。
叶芷清说完后,见林淑柔怔愣着不说话,她也不去打扰,继续回到书桌面前,把接下来要做的事一一列好。
傍晚,林淑柔神色蔫蔫地告辞,此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也再没来叶家。
叶芷清尊重她所有的选择,不过在自己空下来的时候,她也在问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
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如果不知道外面有广袤的天空,她也许会过得很快乐。
……
三天后,赵上清把码头坊所有的契约给叶芷清送了过来。
“你自己数一数,一共六百二十三份契约,码头坊所有人都签了。”赵上清灌了口茶,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和那些粗人待久了,他也越来越多了分莽气。
叶芷清一边检查着契约一边道:“这件事应该办的不顺利吧。”
虽然说房子以旧换新听上去是件挺好的事,但是总会有一部分人并不想改变,另外一部分人则想要更多。
众口难调之下,三天之内能解决这些事,这也的的确确算得上是效率。
“这事当然不顺利。”赵上清调整了一下桌子,“如果不是有张四那家伙,这件事情还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