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浓烈的香气弥散在宫殿之内,盖过淡淡的熏香,让人不禁食欲大动。
站起来,耶律贤率先的取了块花油饼,吃了两口笑着对琼娥道,“秋儿,皇兄这就先回去了,你也早日歇息。哦对了,这几天暂且别出去,在宫中待着,若是觉得闷了便去找燕燕说说话,她也是极为喜欢你的。”
见琼娥面露出失落之色,耶律贤将手中剩下的一小块花油饼塞进嘴中,轻声劝慰道,“你的心意皇兄明白,急不得,还是听皇兄的,待日后再做计较可好?”
闻言,琼娥虽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委屈的点了点头,不去说那些纠缠恳求的话。
耶律贤用宫女递来的锦布擦了擦手,又与琼娥道了几句闲话,转身正要离去,却又想起了件事情来,不禁止住步子问道,“秋儿,皇兄多次派人到宋人都城接你回来,除了你不想成亲之外,是不是还有他存在的原因?”
似乎被识破了心思,琼娥面色更加羞涩,贝齿咬着红唇,声若蚊蝇的低声应道,“嗯。”
沉默了片刻,耶律贤笑着与她摆了摆手,“皇兄明白了,天寒地冻,秋儿你也别太晚,将自己累着。”
出了‘长秋殿’,外面的风雪更胜了几分,接过内侍递来的大氅披上,耶律贤径直的往着‘淑德殿’走去。
自从娶了萧绰为后,耶律贤便再没有选纳妃嫔,二人恩爱有加,相处的极为融洽,此事世人皆知,为辽国百姓津津乐道。
踏着风雪,耶律贤走到了‘淑德殿’,候在外面的宫女内侍忙要行礼,都被他挥手给打发走了。
走进殿内,灯火通明,一道丽影正坐在书案前,提笔埋头书写着,见到这番场景,耶律贤很是温柔的笑了笑,继而轻咳了一声。
“咳咳。”
声音虽轻,但也足够打破殿内的沉寂,闻声,萧绰转过首,见是耶律贤,忙丢下手中的笔迎了上来,“大汗今日可是晚了不少,可是去看望秋儿了?”
拉着那软弱无骨的柔荑,耶律贤笑着应道,“燕燕果真冰雪聪明,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
柳眉微斜,美目翻白,萧绰脸上生出一副吃味的模样,“大汗与公主兄妹情深,这举朝上下谁不知晓?臣妾即便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出来,大汗你又何必在这打趣臣妾?”
讪讪的笑了笑,耶律贤按着萧绰的香肩让她坐下,目光在书案前扫过,看到那写了不少字的书册,不由得面露疼惜之色,“这些天真是辛苦了燕燕了,为了大辽费尽心血的编出这赋税之法,日后必定是功垂千古,受万民推崇。”
笑着摇了摇头,萧绰轻声道,“大汗说笑了,臣妾不过是胡言乱语,怎能担得起大汗这般赞誉,况且大辽的百姓都是大汗的百姓,要推崇也自然是推崇大汗你了。”
摇了摇头,耶律休哥眼中满是爱意,双手替萧绰揉着肩头,“燕燕,朕早就说过,大辽的天下是我的,也是你的,这几年若不是由燕燕出谋划策,在身后支持着朕,这大辽哪会有今日的这般安定?”
说罢,二人皆是笑了,耶律贤将温暖如玉的萧绰温拥其入怀,头靠在她的香肩上,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道,“燕燕,马上要开岁了,朕想过几日去狩猎,到时候带上那杨璟可好?”
开岁,便是元日,辽人通常会在这之前狩猎,猎取的猎物一来告祭先祖,二来则是寓意来年的衣食无忧。
可是耶律贤这狩猎又和其他人有所不一样,随行之人可是有着讲究的,自然是王公贵族,无不是在大辽呼风唤雨之辈。
相比之下,杨璟这个阶下囚地位就显得寒酸多了。
听得这话,萧绰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但随即又是笑了,“大汗这是打算用他了?”
没有否认,耶律贤轻声道,“朕本来想将杨璟多放上些时日,以磨去他心中对宋国的羁绊,可若是放久了,再好的宝玉也要蒙上灰尘,更何况琼娥也不能慢慢的耗着。”
这最后一句说出来时,耶律贤将头微微的抬了抬,盯着萧绰的双眼,似乎要看清楚那美目中的任何波动。
见他这般,萧绰自是明白了耶律贤担心何事,琼娥与萧咄礼订下了亲事,便已经是萧家的人了,如今萧咄礼死了,但要将先前的那门亲事换掉,必定会得罪了尽忠几朝的萧家,即便是作为大汗的耶律贤也要思量一番。
如今来询问意见便是说明耶律贤心中仍在犹豫,既是如此,本就想着让杨延昭留下的萧绰暗自笑了笑,继而柔声应道,“臣妾听说那杨璟武艺了得,更是使得一手连珠箭,大汗带上他前去,所获定当更胜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