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妹妹吗?”严岑低语着:“她等了‘姐姐’很久了。”
在游乐场时,严岑曾经抱过一下坐旋转木马的那孩子,对方穿了一件带着小碎花蝴蝶结的小裙子,脚下的小皮鞋是是白色的拉带鞋,从骨相上来看,也确实是个小姑娘的样子。
严岑本意是想将游乐场的幻境和催眠中的潜意识进行融合,谁知纪筠听了他的话,反倒皱起了眉。
她微微歪了一下头,脸上是无比真诚的疑惑神色。
“我从来就没有妹妹。”纪筠说。
严岑正准备落笔的手一顿。
废弃的教堂,空白的墓碑,圆月和枯萎的玫瑰——这类因素皆是颓丧和凄美的代名词,但奇怪的是,纪筠潜意识中的教堂里却有光。
无论是月光还是教堂中的烛火,她始终没有沦落到一个完全漆黑的深渊中。
无意滴落的滚烫血液顺着植物根茎流淌进花苞中,逐渐浸透了花瓣的纹路,将白玫瑰的花瓣染成了妖冶的红。
教堂中的烛台已经用了很多年,顽固的蜡油在银质的底座上结满了厚厚一层,看起来已经清理不干净了。荆棘和藤蔓肆意地缠绕在教堂的门窗上,尖刺从砖缝和木材中凌乱地旁逸斜出,将整座教堂裹得死紧。
白色蜡烛微微晃动着,十字架上的耶稣悲悯地看着年轻的姑娘向他一步步走来,发出沉闷的叹息。
那些荆棘藤蔓好像有着生命,不断地生长绞紧。纪筠目不斜视地走过空荡荡的长椅,在台阶下双手合十。
在约翰福音的吟诵中,纪筠微微合上眼,虔诚地在面前画了一个十字。
“我有罪。”她说。
——我必须忏悔。
秋日的正午比起其他季节来说,显得有些特殊。
阳光从透明的玻璃窗中投**来,洒在人身上暖意十足,时间久了甚至还会有一种炙烤感,但只有真正伸出手去触摸外面的风,才会发现掩藏在温暖下的冷冽。
许暮洲瑟瑟发抖地裹紧了外套,闷头走进了人工景观区。
许暮洲准备从环境下手,了解这个疗养院的实际情况和运作模式,或许能让他更了解情况。
他没有在户外景观区过多停留,而是直接穿过了人工湖花园,像另一栋楼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