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剪头发了?”
“是啊。”我坦然地把帽子摘下来给他看了一眼,然后又戴上。
“你剃平头干什么?”他问我。
“天热。”我在病床边坐下,“怎么了,不好看?”
“不是,太帅了,有点惊讶。”他笑着拉住我的手,“帅哥,念信给我听吧。”
这几天我差不多快将信念完了,因为招架不住他的要求。
我从心底里拒绝承认是因为我真的害怕来不及。
今天到中午的时候傅斯澄就催我回去休息,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你回去休息一下,晚上再过来吧,今天晚上我想你陪着我。”
我不敢去思量他这个想法里有多少不好的预感,只是点头答应。
-
晚上我和骆非到时,傅斯澄的父母还在,傅琛也在,医生护士站在一旁,我手里的水果掉在地上。
傅斯澄的母亲转过头满脸是泪地看着我:“来跟斯澄说句话吧。”
我不曾想到这一刻会这样突然来临,我毫无准备,意识像是被撕裂了,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逻辑。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到病床边的,傅斯澄带着呼吸罩,脸上是极其异样的淡红色。
他动了动手指,我飞快地握住他的手:“傅斯澄……”
“梁暖……”他的声音几乎微不可听,带着颤抖的哭腔,“我好疼啊……”
“止痛……止痛针呢……”我茫然地去看医生,哭着问,“为什么不给他打?”
傅斯澄捏了捏我的手:“没用的……算了。”
“怎么能算了,为什么要算了……”我哽咽地问他,“你别这样……”
“你听我说……”他半阖着眼睛看着我,“听我说。”
我抹了一把眼睛,再向他凑近,去听他的声音。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从渔村回来之后,傅琛……告诉我了……”
那段肮脏的不堪启齿的过往,傅斯澄知道了,可我已经没有心思去在乎,在此刻,它已经变得那么那么微不足道,根本无法让我分心。
我死死咬牙攥了好几年的秘密,跟傅斯澄比起来,完全不值得一提。
“其实我早该知道的……很久之前,在你家……你第一次做噩梦的时候。”
“那天晚上我给你倒了水,你喝了水就睡觉了……”
“然后你做噩梦了,后来我想起来……你那晚没有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