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钊手下的花招很少,每一招都极为干净利落。
而那把剑,亦是叫我入迷‐‐剑身泛着银灰色的光泽,每当宇文钊挥动它的时候,但见如雷如闪,瞬间划破凝固的空气,带着无穷的杀气。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我感到自己体内热血沸腾。
那是同为男子,内心共有的最为激宕的一面。
骤然间,剑身一挑,跟着他一个反身,剑尖直直地朝我抵来!
我一动也不能动,仿佛僵住了一般。只是怔怔地看着那剑飞快地刺向我!
剑尖抵在我的眉心前拇指宽的距离。
宇文钊冷声问道:&ldo;为何不躲?难道你打定主意,认为我不会杀你?&rdo;
是,你确实不会杀我。
但我不躲开,确实另有原因。
&ldo;我躲不开。&rdo;我实话实说,&ldo;我只是个凡人,若是你真有杀心,我必死无疑。&rdo;
宇文钊凝视我片刻,反手将剑一收,收入鞘内。
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哼笑道:&ldo;你真是个很聪明的人,知道何时该进,何时该退。&rdo;
我苦涩一笑:&ldo;时势所迫,宇文公子不会明白。&rdo;
他不答,往一旁的石头一坐。
我反问他:&ldo;宇文公子难道就能不为世事所束?&rdo;
他冷笑:&ldo;我这人不信命,也不在乎世事如何,只要过得逍遥自在了,我心里就慡快!否则就是金山银山,亦不能叫我开怀!&rdo;
果真如师哥所说,他与我们,不是一样的人。
我轻笑:&ldo;我若有金山银山,一定很快活。&rdo;
他似不解:&ldo;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rdo;
我叹了口气,为他的不屑世俗,为我的太过世俗:&ldo;只有有了足够的钱,月生才能从这里脱身离开。我也就能在一处好地方置所宅子,买两亩地做营生,安稳的过太平日子。&rdo;
我说的十分向往,只是没说出&ldo;和师哥一起&rdo;这五个字罢了。
有些话,不足与外人言。
&ldo;太平日子?&rdo;宇文钊听到这四个字似乎有些吃力,他好容易消化了一下,哼了一声,冷冷说道,&ldo;所谓太平日子,不过是早出晚归的做活,累得半死换一口饭吃。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滋味?&rdo;
我点头:&ldo;自然不能与你快意江湖相比。&rdo;
他抱着自己的剑,轻哼一声,样子活像个大孩子。
我看了看他的腿,问他:&ldo;你腿上的伤好了?可以这样乱动了?&rdo;
&ldo;你说谁乱动?&rdo;他急眼。
&ldo;……我的意思是可以练武了。&rdo;我微微一笑,应付他这种孩子脾气。
宇文钊点头:&ldo;蒙你恩情,大好了。&rdo;
我笑了:&ldo;那就好。&rdo;说着,沿着路往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