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排不出某年的命盤?那不就是死了。」夏威夷首府檀香山的莎多娜魔法小物店裡,吉普賽打扮的女郎嚇一大跳地從椅子上彈起來,雙腳在地板往右走又往左走。
「妳不要在店裡像無頭蒼蠅般走來走去。」次郎操著日本腔英文試圖阻止她:「預約的客人再不久就要上門。妳可別嚇到客人。」手邊翻著中午想點餐的餐廳菜單,想著中午要點的餐,隨便回著。
「不要跟我提死這個字。」女人後悔因為好奇命運如何運行和改變想學習排命盤,而要店裡的姐妹教她排命盤,她使用了秦香緹的出生年月時來練習。
排命盤時得先完成基本主星擺設找出宮干、局數、命宮、身宮,求出五行局,找出紫微星、天府星,放入七吉、六煞、四化、其它小星盤,然後開始論命,看格局、宮位、大小限、流年。每個小誤差都會造成不同論命結果,據說在排命盤的過程中,被排的人業力大量湧出,將造成拖延和耗時。
「其它人怎麼還不來。」女人知道只能等專家來了。專家能告訴她為什麼、能糾正她排出的錯誤,還能化解危機,如果秦香緹真的在劫難逃。
「今天晚些才有約,現在還在睡覺。誰要妳亂算命。」次郎找到想吃的午餐菜單,思考著店裡有哪位算命師不吃這家的哪些東西,嘴上隨意的回答,手上開始在便條紙寫下中午要訂的便當。
「讓她走,對方給你多少錢?我可以給你雙倍。」戴文逼近,和對方談起條件,他見對方有些動搖更加試圖說服他「你脅持人質也只是為了賺錢吧?我給你輕鬆的工作又可以賺三倍錢也不必犯法。你何樂不為?」戴文幾年來在公關界學到不少話術和談判經驗,對他在模特兒界和服裝品牌界的工作幫助不少,面前這個人不過是個被雇用的殺手,為的只有錢。否則誰會願意討個陌生人的命,還得大費周章計畫動手綁架人。
「別過來。」見戴文步步逼進,男人拉著香緹腳步不穩節節往後退,連連轉頭看後方是否有人走過來剛好發現僵持的景像。
戴文也看向對方身後空無一人的石鋪街道上,路面完全沒有可以剛好經過求救的人,轉回去烘焙店求援香緹恐怕已在空檔被帶走,而路邊只有停著不動的兩排車子,車子裡都沒有半個人在裡面。一邊只有古城牆,另一邊兩三層樓的房子一樓都已大門深鎖,二樓少量燈光稀疏,就算發生什麼事,以意大利的治安敗壞,也沒人會敢出來吧。他只能靠自己的能力脫逃。
「如何?要你來的人,對你來說是雇主,但你也沒保證百分之百會成功的。不是嗎?」戴文趁著男人不注意幾乎已經到達香緹身前,差個幾步就能拉開兩人帶香緹離開危險。
抵著香緹的人還在遲疑,見他還在考慮的空檔,戴文一個劍步上前拉開香緹擋在她身前,讓她躲藏在身後,對方也緊張地在瞬間扣下板機開槍。三個人都還分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戴文眼睛睜地大大的看著香緹。他的眼光讓她心驚,她推開對方,急著想檢查戴文的身體,但他失去重心往地上將往地上倒去。她沒有受傷,見對方也沒受傷,戴文的狀況令她擔憂。
槍響聲音被滅音器消除,悶聲傳出仍小聲迴響在寧靜街道,歐洲國家很多地方都很早關門,許多店家雖然還開著燈但都拉下鐵門,路上幾乎沒行人,這種突發小聲響也不會影響到人,就像稀落傳出的遠方狗吠。
「戴文!」香緹驚愕地看著戴文穿著黑色西裝外套,那已解開幾顆扣子和頸間頂端掛著拆開領結的身前白襯衫開始透出粉紅色,然後是紅色,再氾出些深紅色,紅色系的液體不斷擁出,剛好在腹部上方,他低頭探看捂住潮濕痛處,腳步不穩地摔在石板地面。他笑著,看香緹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他安心的閉上眼斜躺在地面。
開槍的人見戴文受傷,也放棄脅持香緹,呆站幾秒,匆匆拉高風衣領子收起槍枝跑步離去,消失在遠處的黑暗街道裡。
香緹跪在冰冷地面搖晃著戴文倒下的身體,她雙手忙著壓住他湧出血的身體,「睜開眼!」
「報警。」戴文以僅存力氣掏出口袋裡的手機,意識逐漸混亂:「別哭。」
香緹抖著手接過沾著血跡的手機,要自己別慌,快找人來救戴文。
「打梅森給我的那個電話號碼。」戴文說完躺在地上喘了一大口氣,捂緊腰前被血濕潤的傷口,他知道香緹的個性,她會亂了主張,他得告訴她怎麼做。香緹讓他頭枕著自己貼著冰冷石板地面的腿。
香緹手抖得屢次幾乎將手機摔落地面,手機被她這麼一摸更加沾滿血跡,她胡亂將手機畫面在身上衣服抹抹,好不容易才找到標註著梅森義大利朋友的電話。
當電話接通,香緹告知接電話的人梅森的姓名,回答對方的詢問發生何事和她們所在地點等問題後發現戴文已經因為失血昏過去。
「戴文!醒醒。」香緹淚流滿面:「醒醒、你醒醒啊。」
等到梅森的朋友帶著救兵匆匆趕到,只見一個坐在地上的淚人兒和一個躺在昏迷不醒的人。
醫院裡香緹在急診室等候區焦急等待,梅森的朋友為她通知梅森和東方水漾,並以警方身份詢問她事情來龍去脈,就離開前往調查開槍的人之身份。
「醫生!」香緹見醫生和護士走出急診手術室便迎上前去。
「妳是戴文甘迪家屬?」醫生見等待區只有她一人,打開病歷,以充滿義大利腔的英文詢問,病歷上註明病患是英國人。
「是。」香緹紅著雙眼點頭:「我是他太太。」她身上衣服還來不及換下梅森的朋友為她和戴文帶來的乾淨衣物。
「他沒有大礙,不過失血過多。他送進來的時候妳曾告知護理人員他之前捐肝,子彈雖擊中附近部位,但已取出縫合。已經為他輸血但他得好好休息幾天。」醫生說完轉向護士:「帶她到病房。」
戴文被東方水漾老公梅森的義大利警界高層朋友安排下住進隱密病房並對外封鎖消息。東方水漾也代為通知戴文的模特兒和公關公司助理及戴文創立的服裝品牌,不過戴文沒有允許之下水漾對他公司事務就愛莫能助。
戴文已經沉睡好幾天。香緹除了醫院,她每天白天都前往戴文的模特兒與公關公司和自己的訂製服辦公室完成最後搬回英國的準備,並處理紐約自己公司的工作,還好先前戴文已經將遷移事宜搞定,她在米蘭全新的訂製服辦公室已經確定讓別家服裝公司接下地點使用。東方水漾已經對外宣佈訂製服只在秦香緹品牌紐約和倫敦接受客人量身訂製的案子及東方水漾服裝公司旗下巴黎和羅馬辦公室會不固定時間接受訂製客人預約量身訂做。戴文的公司則只在米蘭留下聯絡處,所有辦公室工作都會集中在倫敦總公司。雖然香緹不做男裝,但她在戴文助理要求下為戴文新創男裝品牌做了些服裝目錄發行和鋪貨前最後造型和服裝確認。衣服都是戴文在英國找的布料、設計、工廠,英國風格但看得見戴文的影子。
她知道很快就得告訴戴文關於家人來向她要錢的事,並說出自己的身世。
走到醫院附設空中花園牆邊面對米蘭市區忙碌風光的椅子坐下,香緹沉重的手指按下幾個號碼,將手機貼在耳際。
「喂,媽,是我。嗯,醫生說他失血過多,昏睡幾天算是正常。傑登沒有吵鬧吧?」香緹每天都會打電話給英國的公婆,這天有些不同,因為香緹想在戴文醒來前先告訴公婆以前沒說的事。
「沒有,他很乖,還陪他爺爺到醫院複診。」戴文母親輕笑著,驕傲有著懂事孫子:「倒是妳,要好好休息。」
「嗯,謝謝你們。」香緹有些羞愧,她之前還以為痛下決心將孩子留給戴文能躲避家人的討錢行為,結果她品牌代管理人東方水漾被要錢。畢竟戴文父母認識她不是一兩年,對她也很好,也很知道她作風和為人,沒有責怪她先前悄悄回到美國,想必也不會因為知道她的背景改變對她的看法:「我有事想在向戴文說之前先跟您和爸說。」
「是關於妳的身世?」戴文的母親心裡有數,認識香緹以來她從來沒什麼密秘,除了身世。幾天前找上戴文父親的人全說了。她對身旁的老公使使眼色,讓他帶傑登到另個房間。
「是。」香緹不安著手緊握著手機,難不成遠親找上戴文的父母。
「有人透過以前戴文父親的公司得到聯絡方法找過我們,說是妳的家人。」戴文父親回到沙發坐下,按下手機擴音,對著手機向香緹說。
「那。」香緹反而不知如何開口。
「別擔心,我和戴文的父親都知道了。英雄不怕出身低,這可是妳們老祖先說的。」戴文母親心疼香緹的身世。最近傑登開始在學校學中文,她也跟著學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