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初不服气地来到卧室,含着温度计又测了一次体温。
霍长治欺负许初看不见,硬是把三十七度八念成三十九度,说许初这零点三度是在书房里升高的。
&ldo;霍长治!&rdo;许初气急败坏地被霍长治塞进被子里,连霍哥哥都不叫了,&ldo;有本事拿个能报数的温度计给我量。&rdo;
霍长治是实gān派的,把许初包的严严实实,只差拿个绳子捆住:&ldo;多少睡一会儿。&rdo;
自从失明,许初入睡容易不少,周身一片漆黑,比戴眼罩管用多了,这时候药效也上来,他就真的有点困了,恍惚间,他甚至觉得手脚上的电击有所减弱,不适终于被疲乏压倒了,许初缓缓睡了过去。
霍长治观察着许初,见他真的睡着了,就去了书房里。
百多平的房子里,两个不同的房间,开着门能听见动静,霍长治边留心着卧室的声音,边在书房里漫无目的地翻找。
许初昨天夜里的话提醒了他,他想再确认霍久安的动机。
人死前的遗愿也能用来算计的吗?霍长治以为不然。
他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重播霍久安在病chuáng上的表qg和话语,那时的霍久安无疑是焦急的,真qg实意地要叫霍长治找到许初,把他安全完好地带出来。
但他为什么不提醒自己这是个监狱一般的密室,唯一的解释就是,从霍久安的角度看,海昌大楼b座1603室,并没有那么坚不可摧。
这个认知上的误差,到底差在哪里?
霍长治到书房,想找一找与霍久安和许初的过去相关的物品,许初不愿说,也许是不怎么好的回忆。但不知道前因后果,两方没有共享信息,谜团便永远不可能被解开。
正如许初所说,如果调查陷入僵局,他与许初等待的每一秒都是làng费时间,许初手上的伤口很严重,身体状况也差,霍长治必须尽早将他带出去,越早越好。
找了一圈,没什么有用的东西,霍长治又开了电脑,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他把那些东西移到同个文件夹里去,等许初的眼睛好了,看到这些,他一定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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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长治走回了卧室,想看看许初睡得怎么样,走进门,许初却不在chuáng上了。
他靠着卧室的一面墙站着,把脸贴在墙上。
霍长治咳了一声,许初轻轻抬起了一点脸,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来,朝霍长治嘘了一声。
&ldo;你在gān什么?&rdo;霍长治问他。
&ldo;外面在下雨,&rdo;许初神神秘秘地说,&ldo;还在刮风,打雷。&rdo;
霍长治陪他听了听,也听见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卧室外面是有一扇玻璃窗的,窗后被墙砌起来,但靠在墙上仔细听,还能听见雨打在窗上的声音。
他告诉许初:&ldo;台风恐怕还没有过去,我下飞机时就挂八号风球了。&rdo;
&ldo;台风啊。&rdo;许初愣愣地说,几缕刘海遮着眼,霍长治伸手帮他架上了耳朵。
&ldo;我到这个房子的时候,冬天还没过去,&rdo;许初也伸手把头发弄得平整些,&ldo;我都不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是不是很吓人?&rdo;
霍长治看着他,摇了摇头。
&ldo;真的很吓人啊?&rdo;许初没听到他的回答,苦恼道,&ldo;许老师以前也是很注意形象的一个人,学生都很欢迎我的。&rdo;
&ldo;不吓人。&rdo;霍长治说。
许初的睫毛根根分明,和他头发一样,是深棕色的,睫毛下是他琉璃一样的眸子,迷惘地平视着前方:&ldo;霍哥哥,这种时候还是讲点真心话吧。&rdo;
他的嘴唇因为体温还高着,泛着病态的红,因为说话而微张着,隐约露出甜软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