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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并没有注意到这边，苏悦生的胳膊还紧紧搂着我的腰，在黑暗里，我听到自己的心怦怦跳。苏悦生在我耳边轻声说：&ldo;这是报酬。&rdo;烛光越来越近，越来越亮，我无声的挣脱他的怀抱，所有人唱起生日歌，隔着烛光，李云琪正冷冷的看着我。我的心一沉，不管怎么样，我不愿意让人以为，我是因为苏悦生，而离开程子良。尤其是李云琪。吹过蜡烛后，苏悦生就向李伯伯告辞，李伯伯笑着说：&ldo;知道你贵人事忙，就不留你了。&rdo;似乎苏悦生肯来赴宴，他就已经觉得脸上大大有光。我妈惊疑不定看看苏悦生，又看看他拉着我的手，我勉强对我妈笑笑，心想回家再跟她解释。上车之后，苏悦生问我：&ldo;上哪儿吃饭去，我还饿着呢。&rdo;他语气轻松，就好像平常一样。我想了想，挑了个安静的地方。那个馆子还是程子良带我去过，是个特别私密的私家小院。苏悦生挺高兴的，那天晚上他吃了很多，我也默默低头吃饭，苏悦生大约以为我还在为李云琪的事生气，所以也没怎么逗我说话。我们从巷子里走出来，院子里没地方停车，司机把车开到了别处，我们两个在冷风里走着，都已经三月了，却还是春寒料峭。食物给了我热量和勇气，我咬了咬牙，对苏悦生说：&ldo;谢谢你。&rdo;&ldo;甭客气，&rdo;他晚饭时喝过几盅黄酒，在夜色中，他的眼睛明亮地就像天上的星星，语气却还是那样没正经：&ldo;再说，我不是索要过报酬了么？&rdo;我就在寒风中站定，对他微微摇了摇头，他终于觉得有些不对，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我吞吞吐吐的问：&ldo;你……是不是……嗯……有一点点，喜欢我？&rdo;本来这句话我是不该问的，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还是希望可以把话说清楚。苏悦生明显没有想到我会这样问，他怔了一下，旋即笑了笑，语气还是那般油滑轻浮：&ldo;喜欢又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怎么，你爱上我了啊?&rdo;我咬了咬牙，说道：&ldo;认识你以来，我一直挺高兴的，也很喜欢你这个朋友。但是……我是真的……&rdo;我摇了摇头，终于把那句话说出来：&ldo;我跟程子良没缘份，但我也不希望，失去你这个朋友。&rdo;苏悦生短暂的沉默了片刻，我其实心里挺乱的，我选择了最笨拙的方式跟他摊牌，苏悦生一直是个聪明人，他一定听得懂。本来我没有多少把握，但今天晚上那一吻，实在令我惊心。我到底是个女孩子，女孩子在这种事情上是非常敏感的，一个男人如果做到这种地步，我还不明白他的意思，我也就是真傻了。晚风吹来，寒意彻骨，我身上薄薄的大衣透了风，冷得像冰窖一般，我知道快刀斩乱麻，刀越锋利越好。我说：&ldo;我希望从此之后我们不再见面了。&rdo;我知道这句话非常非常伤人，但在错误开始之前就让它结束，那是最好的选择，连程子良跟我之间都并非良配，何况苏悦生。也许一段感情对他而言，不过是姹紫嫣红总是春，但对我而言，这种天与地般的差距，并不是我愿意再去尝试的。何况还有程子良。即使没有程子良，我和他之间，也并无可能。过了许久许久，我看到苏悦生轻轻点了点头，他说：&ldo;你放心吧。&rdo;我也许是伤到了他的自尊心，司机已经驾着车来到了巷子口，朝我们闪了闪大灯。苏悦生说：&ldo;司机送你回去‐‐别推辞，这是最后一次。我就不送你了。&rdo;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他一直将我送到车边，体贴地替我拉开车门。车子里非常暖和，我忍不住从后视镜中注视着他，他站在寒风中的巷口，不远处就是一杆路灯，澄黄色的光照着他的黑色大衣，他的身影显得孤伶伶的，我想今天晚上，对他对我而言，都并不是一个快乐的夜晚。我回到家的时候妈妈已经在家里了，她忧心仲仲的看着我，我知道她想问什么，反正我正想和她谈谈。我向她复述了李云琪说的话，问她是不是真的喜欢李伯伯，如果她真要和李伯伯结婚，李云琪那关恐怕不好过。我妈沉默了片刻，忽然淡淡地笑了笑：&ldo;喜欢不喜欢，是你们年轻人才会考虑的事，到我们这把年纪，其实早就学会了得失有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