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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他说：&ldo;我爸爸还是很喜欢你啊。&rdo;我摇摇头，苏悦生并不是喜欢我，只是我们相处的时间太久，久到习惯了对方的存在，或者说，是我习惯了可以忍受他的一切，他也能够勉强迁就我。&ldo;我爸爸要是不喜欢你，早在我大哭大闹要你留下来的时候，他就会让你马上走，然后换一个方式来哄我了。&rdo;我对着小灿纯真无邪的眼睛，只能说：&ldo;不是你想的那样子。&rdo;&ldo;我跟赵叔叔坐的雪橇车翻了，我把胳膊摔断了，可疼了。爸爸来的时候我一直在哭，我那时候就问他要妈妈，我知道妈妈已经死了，可是我是小孩子啊，小孩子可以不讲理，我要妈妈的时候，爸爸最伤心。我不愿意他伤心，但我还是忍不住。&rdo;他的眼睛里又有了亮闪闪的水光，他说：&ldo;我要妈妈唱摇篮曲，其实我就是想让他唱歌哄哄我。人家的爸爸都会唱歌的，我以为他会唱的，可是他打电话给了你。&rdo;我被震住了，想起那个越洋长途，想起苏悦生在电话中，让我唱一首歌。那时候我压根没想到，原来这个电话，是他无可奈何的状况下，想出来的权宜之计。但是……也不过是哄哄孩子，不是么？我说不出来的疲倦和无奈，我就势坐在一只箱子上，很认真的对小灿说：&ldo;其实大人的世界远远比你想的要复杂，他打电话给我，也并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因为，他觉得我合适办这件事情。&rdo;&ldo;可是合适……&rdo;&ldo;合适并不代表喜欢呀，而且合适唱一首摇篮曲给你听，是因为我不会乱打听，也不会乱问为什么。你爸爸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太多女孩子喜欢他了，导致他对其它女孩子都有警惕心。我和他是朋友你懂么？当然他一直以来非常照顾我，可是我们不太可能在感情上有进一步的发展……&rdo;我突然觉得搞笑起来，也许是因为连日风雪被困在这里，也许是因为异国他乡的环境让我生了错觉，我为什么要跟一个孩子一本正经的说这些呢？我努力的让自己表情严肃：&ldo;我和你爸爸的事情，不是你应该关注的，你应该关注自己，把伤好好养好，让自己快乐。&rdo;小灿似乎非常失望，他的鼻子都快皱起来了，整张小脸都拧巴了，他说：&ldo;你又不会懂，是我没有妈妈，你们是不会理解的。&rdo;&ldo;我也没有妈妈啊。&rdo;我坦然的说：&ldo;我妈妈去世已经好几年了，而且我一直没有爸爸，从小都是我妈妈把我带大。&rdo;小灿眼睛一霎也不霎的看着我，我耸了耸肩，说道：&ldo;也不是你一个人有伤心事，我们大人的伤心事更多。&rdo;小灿看了我一会儿，突然走上前，用他的手臂搂住我，他一条胳膊无法动弹，另一只手却将我抱的紧紧的，他小小的身躯非常温暖，手上还有消毒药水的气味，他将我搂得很紧，他说：&ldo;不要伤心，你的爸爸妈妈一定在天上看着你。&rdo;我本来并没有觉得伤心，被他这一抱，倒有点心酸起来。我回手抱住他，在他背心里轻轻拍了两下，说：&ldo;你也别伤心。&rdo;小灿沉默着将脸埋在我怀里，过了大约半分钟，他很不好意思的蹭了蹭，退回箱子上坐下来，很认真的看着我：&ldo;我爸爸为什么不喜欢你？&rdo;&ldo;因为他喜欢你妈妈呀。&rdo;&ldo;我不觉得他喜欢我妈妈。&rdo;小灿的头低下去，声音也低下去：&ldo;他也不喜欢我。&rdo;我安慰他：&ldo;他当然喜欢你。&rdo;&ldo;他很少来看我。&rdo;小灿闷闷不乐：&ldo;他以为我小，有些事就不懂。我其实都知道。&rdo;我想了想苏悦生平时的样子，真的并不像一个做父亲的人，可是对孩子当然不可以这么说，我努力安慰小灿：&ldo;你看你一受伤，他立刻就赶过来，当时下着暴雨，水上飞机都不能起飞，他是冒险飞走的，如果不喜欢你，他怎么会这样。&rdo;小灿犹豫地看着我。过了片刻，他用没受伤的那只胳膊搂住我，他的脸贴切我的脖子里，轻轻的对我说：&ldo;我跟你讲一讲我的妈妈，好吗？&rdo;&ldo;好啊。&rdo;小灿却顿了一下，他说：&ldo;我爸爸很不愿意我对别人提起来……其实我妈妈，是个好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