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里睡了一觉,睡到自然醒,窗帘密闭四合,病房里静悄悄,药水还在滴,我举起手来看了看,这才发现对面沙发上有人。竟然是苏悦生。我这一吓,受惊不小,连忙坐起来,问:&ldo;你怎么回来了?&rdo;&ldo;事都办得差不多了,就提前回来了。&rdo;我想起来向晴是跟我住在同一家医院,心想美人新宠果然是了得,竟然能让苏悦生提前飞回国内,连我都跟着沾光,苏公子探视完了美人,还顺便来看看我。我问:&ldo;向晴怎么样?今天还没有去看过她。&rdo;&ldo;挺好的。&rdo;苏悦生有点倦意似的,大约是长途飞行很累,他说:&ldo;听说你是被120送来的,怎么不记得带着药。&rdo;&ldo;带了,一时没拿到。&rdo;生命如此脆弱,其实我有时候想,或许苏悦生当初肯照应我,也是看在我们同病相怜的份上。犯病的时候大家都狼狈脆弱的像一个婴儿,谁也不比谁更好。所以苏悦生觉得我是自己人。有人在外面轻轻的敲门,原来是苏悦生的司机,给我送来一些吃的,然后苏悦生说:&ldo;我回去睡觉了,有事给我打电话。&rdo;我其实已经恢复了九成,哮喘这种病,不发作的时候,跟没事人似的。在医院里睡了一觉,我觉得自己又生龙活虎了。等点滴打完,我搭电梯上楼去看向晴,她已经醒了,也可以进流食,护工将她照顾的很好,只是还有些虚弱。美人就是美人,半倚在c黄头上,仍旧慵懒好看的像病西施,赏心悦目。她手术后中气不足,所以我让她少说话,只是她看我也穿着病号服,于是目光诧异。我主动告诉她:&ldo;老毛病了,哮喘,昨天酒喝得太急,丢人现眼了。&rdo;向晴细声细气的说:&ldo;要保重自己呀,巧姐。&rdo;初中的时候,有个女同学叫陈明丽,语文成绩很好,她最喜欢张爱玲,成天在小本本上抄张爱玲的名句,还拿我的名字来开玩笑,因为张爱玲也写过一个&ldo;曹七巧&rdo;,那个女同学天天拿我打趣,说曹七巧家里是开麻油铺的,我家里是开美容院的,真是挺像的。我听得出她话里的轻蔑,美容院还不如麻油铺呢。本来我在初中的时候成绩并不好,成天跟一帮男生混在一起,放学就去街头的小店打游戏。我读的那所中学,不好不差,夹在一流和三流中间,勉强算个二流。只不过我们离学校不远,就是臭名昭著的电子技校。那时候技校的男生成天在我们校门口晃荡,勒索我们学校男生的零花钱,看到漂亮的女生就吹口哨调戏。有天傍晚放学,我就看到几个技校男生围着陈明丽起哄,陈明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原来有个男生跟在她后头,掀她裙子,陈明丽骂了句臭流氓,他们反倒围上来了,还动手动脚。本校的男生看着这一幕,都讪讪的绕着走,我一时气愤,捡了块砖头就迎上去了。这件事后来传得走了样,最后同学们绘声绘色将我描述成女侠,据说我拿着板砖一对七,竟然让七个男生落荒而逃。哪里有那么夸张,首先对方只有五个人,然后我走上去一板砖把其中一个拍得血流满面,余下四个人都吓傻了,我又飞起一脚踹中对方的老二,痛得对方嗷嗷叫,跟着同伙不战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