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觅下定决心要吃的药,怎么看都很普通。
药盒上印着不认识的文字,只有一些英文能够识别出来。
但组合在一起,似乎又成了她看不懂的东西。
她吃了两天,倒也没什么感觉。
只是,又做梦了。
梦里的那个男人,像个游走在深渊边的野兽。
奇形怪状的生物漂浮在他周围,他们会甩着铁索抽打他,一遍遍地驱赶他。
而他始终低着头,沿着深不见底的黑色悬崖,缓慢地往前走。
她只能发疯似的大喊,让他们停下来。
“别、别打他……”
“不要打他……”
“打我好了……”
不要打她的阿寻。
然而,她找不到自己人在哪里,也没有人能听见她的声音。
当她迫切地想要找到自己的躯体,迫切地想要干预梦境时,她终于看到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一丝不挂,大方地展示着自己玲珑的身材,她攀着他的脖颈,伏在他身上,任由一瓶一瓶的红酒,自她的锁骨上淋下。
轻微的哐当声——
门被打开了。
她四下张望着,没找到门在哪里。
迟觅醒了过来。
几个急促的呼吸之后,终于摆脱了梦中的失重感。
偶尔陷入冗长的梦境,这种毛病,她失忆之后便有了。
她如今,已快习惯现在的睡眠状态。
梦中见到的事情,是否真实发生过,她分不清。
大概就是中毒的后遗症。
好像脑袋里缺了一块东西,有时候她的思维也会突然中断。
望着眼前的漆黑,她逐渐清醒。
迟觅伸出微微发颤的手,去摸床头的壁灯开关。
触碰到某个结实温热的躯体时,她吓得缩回手,惊叫出声。
“啊——”
而后只听啪嗒一声。
开关按下,壁灯亮了起来。
她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被拢进温暖的胸膛里。
封诣寻紧紧搂着她,眼眸紧闭,鼻翼挨着她柔软的长发。
轻缓的吐息,均匀地落在她的发顶上。
迟觅差点以为自己要看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