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旬,花染衣一心忙于家族事务,对赵薇难免迁怒,于是多少有些抗拒与之谋面,而赵薇则不以为意,隔三差五遣侍女告知下两人计画的进展,她修书一封,征得赵嘉仁同意——赵老爷早已对自家女儿的名声没了念想,也就随她去了,倒也认真选了个吉日,登门……拆门。
冲车被僕役们推向一侧,大小姐迎着黄家老小惊惧的眼神堂然而入,身后的门客们粗暴地推搡着人群,阵阵鸡飞狗跳,她理直气壮地坐定在正厅主位上,好整以暇地斜睨着黄家的一众话事人。
“抬上来!”提亲,礼物是要有的,大小姐是个懂礼貌的人。
“这……”“我要娶……额,我要嫁给黄佑隆,你们同意一下。”大小姐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黄家二长老搓着双手,露出为难之色。
“来啊,叉出去,别打死了。”赵薇满不在乎地挥挥手,立刻便有一对恶僕闪出,夹着那一脸懵懂的老僕大步流星地出了厅门,几息后便有惨叫传回。
“我再说一遍。”赵薇冷澹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今天来给自己提亲,要嫁给黄佑隆,你们同意一下!”鸦雀无声……“那好,我换个问法,有谁不同意的?”赵薇继续逼迫。
有人身子动了动,大小姐目光转过去,只看到几个老头子正紧紧抱在一起,大致是某个多少有些信誉和勇气的要出头,却被人死死拉住,她哂笑了下,道:“那这事就算定了,隔日会有人来安排礼仪。这事,是你们黄家占了我的大便宜,希望你们懂事。”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场中一片狼藉,隐隐又有二长老的嘶吼声从外面飘进来,众人面面相觑,有人低声咒骂着“妇德败坏”’、“淫娃荡妇”云云,终究是没有什麽用处。
“砰!”黄佑隆喘着粗气,巨大的愤怒使得他手脚抖,此刻整栋屋子除了牆壁已然化为废墟,他站在一堆碎瓷中间,带着血色的目光看向角落里一脸嘲讽的彩衣。
“这和你说的不一样!”“哈,这和你说的也不一样。”“你!”黄佑隆面色一黯,一拳挥出,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这才现自己已经被彩衣打翻在地。
“收手吧,别再在我面前表演你的无能了。”彩衣冷酷地说,“事已至此,计画也要变一变。”黄佑隆灰头土脸地爬起来,道:“我是不会去做赘婿的,别指望我配合你。”“别急。”彩衣眼珠转了转,“不管名声如何,这也是赵家的大小姐成亲,在江湖里绝对不是小事,到时候,整个开封都会热闹起来,有的是机会。”她看着对方咬牙切齿的神色,好整以暇地说道,“这婚成不了,人没了,成什麽亲?”黄佑隆怔了怔,嘴角缓缓泛起一抹阴狠的笑意。
这日天高云澹,气湿宜人,花染衣的气差不多也消了,思及前几日赵薇闹出的大新闻,觉得还是应当登门拜访一番,于是便在中午小憩之后前往赵府。
两女向来往来随意,染衣推开小门,向着门边的小厮打听下赵薇的行踪,便很随意地向着绣楼而去。
“四香跑到哪里去了?”她扯住一个路过的赵府家丁,心里多少有些纳罕,赵府虽大,但侍女们活动的地方也是有限,正常来说,她入府内已有一刻,应当有人叫来了赵薇的某个贴身侍女才对。
那僕役神色有些怪异,被抓住时脚步有些急躁,见是花家小姐,连忙按下情绪行礼,说道:“应是和大小姐在一起,请花家主人在绣楼稍待,容我前去通报一声。”“嗯。”染衣鬆开手,见那人快步离去,心中有所猜测,她微微犹豫了下,还是悄然缀在后面。
不一会儿,两人一前一后到了赵府的后花园,此刻染衣心里的猜测已然是八九不离十,只见那僕役转过一排遮挡视线的灌木,染衣在后探头看去,居然有一大群赵府家丁躲在这里,一个个蹑手蹑脚,俯身凑在一起,时而互相挤眉弄眼一番,好不猥琐。
染衣皱着眉,心念转动,忽然一阵风来:“嗯……唔……”她的身体彷佛得了什麽讯号,脚步联动,一阵穿花拂柳,一众人等瞬息之间被点倒在地。
染衣理理衣襟,俯下身子,便明瞭了原因。
赵府花园占地巨大,奇花异草,内有乾坤,而赵薇花费如此心思,当然是为了能够放浪形骸,因此,外层的花木着重遮挡视线,少量的出入口则有侍女把守,而一众男性家丁素来是不被容许靠近的。却不想男人在下半身的御使下行动力暴增,其结果便是花染衣眼前的複杂机关了。
只见一排四方的木管绑在灌木丛中的粗枝上,一路向内合为一股,蜿蜒到尽头(就是个原始状态的潜望镜),向外的这边出口上嵌着这个年代渐渐流行起来的西洋透明玻璃,染衣好奇地将眼睛凑上去,香息骤然一窒。
她并不知道这机关的原理,此刻亦无心思索他事,只被眼前的一幕吸引去了所有的心神。
一白两黑三条赤裸的肉体纠缠在一起,汗珠在背向的男人古铜色的健壮背嵴间滚动,他一条臂膀搂抱着的白皙女体肉光致致,胸腰臀呈现出葫芦型的曲线,她的面颊朝向右侧,双目紧闭,两人正含情脉脉地吻在一起。
美丽的女体此刻正以一个淫荡的姿态蹲在地上,她丰润的大腿向两侧平平分开,胯间剃光了毛髮的肥美花瓣在男人的两根手指下红豔豔地绽放来,象徵着快美的淫汁顺着指节拉出黏连的丝线,垂落在青石板路面上,已然落了小小的一滩,两只雪白肥软的大奶上各盘踞着一只左手,腰肢款款蠕动,平坦的小腹有节奏地收缩着。
花染衣定睛去看,后面的那个男人被挡住了大部分身体,只有两条健壮的腿从女人臀下伸出来,大马金刀地分开,有一只手应该是握在臀后,腿间的卵蛋不停甩动。
“这是……”染衣手掌按住香唇,“在插后面。唔……夏香,其他人呢?”思索间,只见两个黝黑男人中间的那具白嫩肉体勐然一震,胯间水花崩溅,远远传来一声窒息般的长呼:“唔啊——”夏香的大腿应激性地向着中间合拢,整个人蜷缩起来,她身前的男人跪在地上,抬起她的雪臀,将正在震颤的女体抬离地面,后穴中的肉棒脱出,夏香出娇呼的小口不及闭合,又被另一个人狠狠地吮吸起来。
花染衣直起腰来,看了看旁边的一地昏迷者,没好气地一脚一个将他们远远踢走,至于有什麽跌打损伤,相对于这帮人的行为反倒是恩赐了。她提起一口真气跃起,无声无息地落在灌木顶部——和家丁不同,她并不是很在乎会否被人现,而适才后面那人容貌露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认出了对方——河朔七雄中的老四,周充国。
卫去病、李仙芝、马广汉、周充国、刘固、苏仁贵、霍青,这七人是少林寺如星斗卵石一般茫茫多的俗家弟子身份,其中,老大卫去病出身少室山下佃户,儿时被寺中某位高僧偶然现拥有适合练习硬功的好筋骨,早早入了外门,自小练功的岁月倒是无甚稀奇,改变他人生的是教他习字的蒙师,此人有个说书先生的副业,卫去病这班孩童开课之时恰巧在外正说着卫霍的评话,顺嘴就那麽提了几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等到卫去病年纪稍长,便花了些零钱听全了卫霍的故事,顿生嚮往,其人原名卫大,去病便是自己取的名,长到出师,居然给他拉起一群志同道合的兄弟,远远跑去哈密卫投军,此时的大明朝承平日久,边关人手渐渐不足,哈密卫尤甚,倒也无人计较这帮人身份複杂。
卫去病等人沙场喋血、履立战功,因不是军户,身份自由,老二李仙芝颇有商业头脑,于是渐渐包下了西部关牆附近的镖务,内至哈密卫、嘉峪关,远至乌斯藏、亦力把里,商旅往来少不了传颂一番“河朔七雄”的名头。早些年赵薇开拓西向商道之时闻名而至,相处颇为愉快,这帮人算是搭上了赵家这颗大树。
如果仅仅如此,花染衣未必会认得他们,但是,一来是赵薇很喜欢拿着自己的风流史向她这位好姐妹炫耀,嘴里不干不淨地评价男人们的肉棒品质;二来,卫去病做了件令人惊讶的事:他居然直接向着赵薇提了亲,更加惊世骇俗的是,他告诉赵薇,他不在意大小姐的爱好,而且她也完全可以当做是嫁给了他们七兄弟。
以大小姐的糟糕名声,赵嘉仁已然不在意女婿的身份高低,听闻后险些就同意了,但双方很遗憾地卡在了入赘与否的问题上。
河朔七雄在赵薇心里有着特殊的位置,也难说是否大小姐有朝一日会阅尽千帆下定决心嫁给他们,而且这帮人着实有着当世少有的男儿豪气,花染衣与他们交往不深,心中却不乏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