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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瞻很高兴，甚至激动，但又只能压抑着，他想亲他，但因为是在餐厅里，自然不能，他握了握谢湛若的手，因为很用力，甚至把谢湛若捏得有点痛，不过谢湛若没有说什么。

宋瞻说：“我们先吃饭，然后就去新房子看看，我就再让人去帮你搬东西，我们再看看缺不缺什么，把缺的补上，明后天就可以搬过去住。你觉得呢？”

两人虽然都是执行力特别强的人，但一说就马上要去干，谢湛若还是想再犹豫一下，不过宋瞻已经兴致勃勃地说起两人去看房的事了，谢湛若只得让自己多坚定一下对接下来的“同居”生活的信心。

宋瞻自己吃了一些东西，又让谢湛若多少吃了一点，他让服务员来结账后，两人就走了。

因为两人都开了车来，但宋瞻要去看房，他不想两人自己开自己的车，于是就坐谢湛若的车过去，他给司机发了个定位和信息，让司机来帮他把车开回公司去。

宋瞻开谢湛若的车，发现还挺好开的，就说：“我也去买一辆你这个车来开，只是里面看着不太漂亮。”

谢湛若坐在副驾位置上，心情很复杂。

宋瞻把车开出地下停车场后又停在了外面的路边，开始用手机设置导航，要导航的时候，他又发了好几个信息，等人给他回复信息就花了好几分钟，感觉他像是忘记房子的地址了。

谢湛若心情一直很复杂，所以就不理他，一直用手机处理信息，他们研究中心合作学院的原院长因为性骚扰女老师被学校辞退了，虽是被学校辞退了，竟然又在另一个省的学校被聘了，据说那所学校因在沿海，给的待遇还更高，有很好的引进政策，过去又是当领导，这可把很多人都给恶心坏了，这个被恶心到的人里也包括谢湛若，谢湛若看大家在群里讨论这事，他一边被恶心，一边又不想继续接触这件事，心情不太好。

合作学院现如今依然没有院长，代理院长职务的副院长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的女士，谢湛若正因为群里的事不高兴，代理院长就给他打了电话过来。

虽然代理院长不是谢湛若的领导，他的顶头领导是把他当亲儿子爱的赵主任，但他还是很尊敬和亲近这位代理院长，对方当然也很喜欢谢湛若，就差认他当干儿子了。

谢湛若赶紧接了电话，接电话前还对宋瞻说：“我接个电话，你别叫我啊。”

宋瞻应了，谢湛若才接电话对代理院长说：“罗院，您好。”

代理院长于是和他寒暄了几句，说到正题上，大意是这样的，因为现在查博士论文很严，倒查年，因为又有博士论文被查出问题，所以，学院决定，要在学校的基础上，更严把博士毕业关和开题关，对所有已经开题的博士，再次进行课题审查，让大家可以更好地按照要求推进课题，增加基础研究部分的内容，而不是做完了发现不能毕业，就让谢湛若去帮做一组审查的组长，他不是院内导师，但是基础研究做得好，比临床导师强，而且不用太在意那些博士导师的面子，让他有什么说什么，该提的意见都提，这些都是为了导师和学生，为了学校。

谢湛若：“……”

谢湛若非常不想接这个活，他就想好好推进自己的项目，但既然代理院长亲自打了电话过来，显然是不接不行的，他得支持代理院长的工作，这种时候不出来帮忙，很显然不行。

不过，支持工作是要支持的，但里面也还有很多其他门道，既然代理院长说他只是负责一组，很显然是要分成好几组，那工作就有多少有难易，谢湛若第一是自己干不了那么多事，他没那么多时间，第二是他也有熟悉的领域有完全不熟悉的领域，他能做好的领域是有限的，自然就不能什么活都接，不然既耽误自己的时间又瞎指导耽误别人的时间。

谢湛若于是说，他个人能力有限，其他导师都是各个领域的专家，让他去为这些导师审他们博士生的课题，他很惶恐。

代理院长说，知道这事的确很累又容易得罪人，但是，她相信谢湛若的能力，大家也都会知道他是出于好意。

谢湛若推辞几次后总算接下这个工作，然后询问有几组，又说他的研究方向，他只能负责哪个方向，又问他们组还有哪些老师，怎么个工作章程，什么时候开始做，什么时候必须做完，要做到什么程度等等，代理院长自然不能负责这么细的事，但是她说会让人来对接谢湛若。

谢湛若应下后，就挂了电话。

宋瞻总算找到他的房子的具体地址了，导了航，开车过去。

宋瞻刚刚听到谢湛若和代理院长说了些什么，就问了两句，具体是什么事。

谢湛若便简单说了一下，宋瞻说：“这个事，真是吃力不讨好，工作量应该也不小。”他比谢湛若还讨厌谢湛若工作多，两人都忙，心情就会不太好，也没多少时间相处，那肯定影响感情发展。

谢湛若说：“是啊，要给好些人看课题，工作量不亚于上一门大课了。”而且是免费劳动，又因不同人有不同的想法，还得罪人。

宋瞻说：“非得接吗？”

谢湛若说：“不只是工作量的事，罗院新官上任不久，要是这一件事就不能推行，也不太好，所以还得支持她的工作。再说，的确也是，有的在读博士，课题没有理清楚就乱做，实在影响毕业，或者即使毕业了，随后几年抽查论文时发现问题，不仅被剥夺学位，还影响学校和导师招生，也影响学校名誉，在前面就把紧关口，算是事半功倍，对谁都好。只是干工作的人很麻烦。”

宋瞻叹了口气，他自己的想法也和谢湛若一样，在工作上，ph下属是一回事，看老婆这么累是另一回事，但他这时候又不能给谢湛若扯后腿，因为两人在这时候显然还没有达到利益共同体的紧密关系，他建议说：“能做多少就做多少，既然是分成好几个组，要是你这边做得又多又快，那工作就会朝你倾斜，这就罢了，其他组的同事还会有怨言，在被安排工作的时候，你就不要接太多。”

谢湛若笑说：“嗯。不过，我看这事有得磨。”

宋瞻问：“怎么说？”

谢湛若说：“肯定是罗院才刚有这个意思不久。之前开题就是大工程，已经开题了，这中间还要再审一次，不少导师上临床就忙得累死，哪有空还再来做这事。据我所知，很多临床专家是基本上不指导学生的基础研究的，全靠学生自己，这下要增加学生论文的基础研究权重，学生苦恼是苦恼，但应该还是会高兴有基础研究的导师来帮忙，临床导师只怕更想甩手不干，把学生交给别人也行。他们倒是想把事推出去，但谁来接，谁来承担责任。这些还是前期事情理清楚后的问题，现在是，前期事情都没安排。罗院的确给我打了电话了，但她会一个个给每个要干活的老师都打电话吗，怕是不会，之后估计就是安排助理或者抓住一个谁，让安排人来干这个活，那谁做，谁不做？分几个组，怎么分组，怎么安排进程，以什么为标准审课题，学生的课题本就做得好的还好说，直接过了，不过的，要怎么改，谁来定修改方向，而且有的评审老师其实也不太懂，胡说一通，学生更是茫然，到底要改课题吗？要改的话，之后又怎么来推进进程……我看罗院那边现在就是有个想法，谁来做这个方案，都还没人选呢。”

宋瞻说：“是啊，想法倒是好的，执行都是细节。”

谢湛若说：“得了，我也不去想这事了，能在两个月内有进展，在这学期期中考试之前定下方案，就算好的。”

宋瞻笑了，说：“我们公司执行要是这么慢，早就垮了。”

谢湛若感叹：“谁说不是。”

谢湛若活到如今，也是看明白了很多事，很多事不是有好想法就行的，还有各方各面的牵扯，也因此种种，他已经形成了最快把握事情轻重缓急的习惯，先解决紧急的重大的关键的事，以及自己的和自己能够做决定的事，其他涉及太多人的，就慢慢来。这样可以尽可能确保他自己的项目的推进，以及保证顺利出结果和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