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湛若做得很细,和其他组的导师只是随便审审打个过和不过不一样,他们组,先是看组里的所有博士生的课题方案和进展,然后叫来学生一个个地谈,询问对方的想法和研究过程中的问题,理清楚后,对可以的课题,就放回去让继续做,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谢湛若他们也记下来,帮忙解决问题,而那些审后肯定没办法毕业的课题,就更用心了,先是和学生导师谈,再和学生谈,再一起开会,制定更好的方案,如果可以再找联合培养导师的,也帮忙联系,保证学生的课题务必可以开展下去,可以保证毕业。
因为他们组做得太好了,赵主任听罗院夸奖谢湛若,赵主任于是觉得研究中心里的博士,也该做一次中期评审,不过,谢湛若拒绝了做这件事的负责人,只愿意做个“干活的导师”,他现在是赵主任的亲亲儿子,自然就没勉强他。
研究中心里的在读博士也不少,不过因为本来就是专职做研究的,和临床那边的博士生的项目推进情况是两码事,基本上没什么问题,而且,这几年,除了很个别自己作死的博士被抽到论文有问题被打回原形外,研究中心没有出过论文抽查有问题的情况,于是,经过评估,研究中心其实不必这么紧张,但赵主任提了新的办法,让学生可以在研究过程中除了原有导师外再选多个联合培养导师,以更好地解决问题。
这个办法是好的,只是执行起来如何,暂且不表。
因为各种问题,谢湛若和宋瞻真的搬进新家,已经是十一月了。
究其主要原因,就是宋瞻不想搬,一直拖拖拉拉,但他表现得却很积极,谢湛若也就不好去戳破他。而这时候,谢湛若自己的房子都已经装修完毕了,只是因为做了全屋定制的家具,又有一些其他家具,所以还要再放放才能进去住,加之,那套房子所在楼栋,就有数位认识谢湛若的同事在,谢湛若就不想进去住了,到时候他和宋瞻之间的关系被同事撞破,不够他烦的。
自己的房子完全装修好后,谢湛若才退了他之前租的那个房子,并把大部分自己的物品搬进了自己的房子里,一些要用的则搬去了和宋瞻同居的那套房。
两人同居的房子有两百多平,住进去的时候,是一间卧室,两间书房,一间健身房,菲佣和管家只每天白天去上班,房子里其他时候就只有谢湛若和宋瞻两人住,既然这样,倒真的很像是同居了。
谢湛若早出晚归,他一个月也见不到一两次管家和菲佣,多是在微信上和管家联系,宋瞻工作也忙,出差尤其多,不过,男人嘛,倒是真的可以是时间管理大师,时间挤挤总是有的,所以算下来,两人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并不少。
谢湛若经常带工作回家做,晚上更早回家,偶尔还给宋瞻煮个宵夜,他发现宋瞻还是个文艺青年,有空就会找个电影看,而且他还会拉小提琴,拉得还不错,不过拉得再好,在公寓里拉,也是要被邻居投诉的。
有一次,谢湛若趴在书桌上用笔画信号通路草图,宋瞻说给他音乐助兴,把那把据说是百万名琴其实谢湛若也不认识的小提琴拿出来,站在窗边拉谢湛若也听不懂的肖邦,结果,没多久,管家给谢湛若打了电话来,谢湛若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大晚上打电话来,接起来后,管家说,因为楼上邻居投诉,物业打了电话给她,说不要深夜拉琴,邻居家老人要睡觉。
谢湛若应了,只得去叫停宋瞻。
宋瞻翻了个白眼,说:“我偏要拉。不,我就在家开party,敲锣打鼓。”
谢湛若由着他闹,继续回去画图。
他们这个小区也很有意思,因为是高档小区,里面各种总各种局等等,业主群里每天都是各种奉承,面子比里子光鲜,比家长捧老师还积极,宋瞻这人明明身处其中,看这业主群这副模样,当即不肯加进去,他都不肯加,谢湛若自然也不加,于是只有管家加进去了,管家和谢湛若很熟了,成了他的“大姨”,不时要在微信里给谢湛若发业主群的信息,偶尔不着痕迹吐槽两句,把谢湛若逗笑。
时间很快进展到年底,谢湛若要过生日。
年底,总是各种总结和计划,还要给实验室里所有人发钱,又高兴又难过,反正钱是不经花的,不过,看到实验室里的大家拿到钱都开心,谢湛若还是高兴更多。
生日这天,他先是开了一上午会,又一直忙到午后,近傍晚,姨妈和表妹都给发了微信聊天邀请,表妹是前几年就和一个北京人在美国结了婚,婚后就怀了孩子,事业发展很一般,姨妈过去帮忙带孩子,因为疫情,之后基本上就没有回国,即使疫情结束,她也没能回国来。
大家都忙忙碌碌地生活,两人偶尔会给谢湛若发他小外甥女的视频,小孩子还是很可爱的,长得也很快。
姨妈说她这一年会回国,表妹也带孩子回来,一直在国内待到春节之后,回国后要一起去探望外公外婆,谢湛若也要一起去。
外公外婆至今住在山里县城郊区,他们和舅舅一家也没住一起,他们喜欢自己住,务农,也不爱离开家乡,让到s城来一趟,都是劝不动的,好在两位老人虽然都八十多岁了,但一直身体康健,几乎没生病,耳聪目明,后人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