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数着地上的箱子,喊来了管家:“老刘,把箱子打开,再跟着清单上的核对一下。然后让人找辆车来,运到城南的铺子。”我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密汗,也不知是挺着孕肚不便,还是天气确实炎热,怎么心里头就是烦躁得很。
“夫人放心,我这就去办,您呐就好生歇着吧。”
“就是,你如今肚子都这么大了,还操心那些做什么,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才是最主要的。”崔浣浣又端着一碗苦涩涩的汤药过来了。
我一撇嘴道:“好姐姐,下次别熬这些了,太苦了。”
“你不懂,这是我向城里最好的大夫求来的安胎药,你上回滑了胎,这回得注意,快,把它喝了。”
我不情愿的端过药碗,看着上面冒着的热气:“这都六月的夏天了,能不能下次不喝这么烫的药了?”
“那怎么行,药可不都得趁热喝。”
“哪有,在我的家乡,孕妇夏天吃冰棍的都有。”
“呀,那是万万不行的,女人家还是要暖一些好。再说这回要是还有什么闪失,爷不得又和你怄气了。”
“他怄气我也不怕,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
“没什么。”我想想还是不和她说太多关于我和陆炳的事情了,毕竟我们之间复杂的纠葛连我自己都未必能理清。
“对了,名儿可取了?”
“上回说男孩叫陆绅,女孩就叫陆锦,这回又变了卦,说夭折的名儿不能用,叫陆绎,你说陆绅陆绎有什么区别吗?再说了,怎么就不见他给女孩改个名,典型的重男轻女。”
提起名字的事情我就一肚子气,昨儿晚上还因为女孩要不要改名的事情和他争论了一晚上,现在正好向崔浣浣吐槽吐槽他。
“男孩继承香火,关耀门楣自然是极重要的。”
“那也未必,自古以来不乏女中诸葛,相比那些穷酸秀才不知好了多少。”
崔浣浣抿嘴笑了,“六娘的想法总是与众不同,以前见你也不是这般,竟不知何时学了这套。”
我怕她又要啰啰嗦嗦从前的事情,干脆也不多说什么,没过一会,老刘就来禀告,说东西已经都运到了城南的铺子。
“恩,帮我再备轿,我要去瞧瞧。”
“夫人要出门吗?这可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
“你如今是有孕的人岂可随意出门,万事都得小心。”崔浣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