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江浙一案,既然苏州不通,那就从浙江入手,你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我恍然大悟,继而我又想起失踪的小七和牢里的白二爷,心中一阵失落说道,“只是,若你我二人都一走,只怕……你也说了,苏州一事没这么简单,到底还是要有一人留下的。”
我看着严世蕃,才发觉同一时刻他居然也在看着我,只是我们都再也没有说话,好像看透了彼此的想法,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是放弃了什么叹息:“好吧,既然你执意留下,那么,我也不勉强你了。只是——”
他突然不说话了,城外的马儿等了很久不耐烦的嘶鸣出声。他走到身边安抚着马儿的鬃毛,在上马的那一刻回过头来对我说道:“只是,你自己一定要保重!”
不知为何这短短的一句话此刻听来却格外沉重,我压住内心的五味陈杂点点头,“你也是。”
秋风吹过,他突然从马上俯下身来:“我一定会回来的。”
轻咤一声,马儿扬起前蹄,绝尘而去。
我走在回去的路上,折了一根路边的柳条,突然想起了那首诗,怎么说的?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和杨博小天使比一下谁更表脸,严胖子瞬间连女装也穿上了。。。
第23章酸梅干
回到城内的时候,似乎发生了一番变化,刚才值守的两名卫兵调了班,换来两张陌生的面孔,而墙上却张贴着一张新的告示,此时此刻正里三圈外三圈的围满了人。
“真是造孽,一把年纪落得这个下场。”
“可不是,啧啧啧,钱再多也带不进棺材里,可怜呀。”
我被挤在最外边,只听得前面几位的议论言语里透露着一丝丝的不寻常,我拍了一下前面人的肩膀,“这位大哥,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不知道吗?告示上都写了,这城南做米粮生意的白家二爷在牢里畏罪自杀了。”
“啧啧啧,也是有些岁数的人了,怎么摊上这档子事。”
后面他还说了什么我没有注意,但那句畏罪自杀在我脑子里瞬间炸出一片白光,我在原地怔了许久,又好似一盆冷水顿时浇透,断了所有思绪。
过了一会儿,我从这震惊的消息中缓过神来,转头向监牢的方向拔腿而去。
其实我并不知道白家二爷是自杀还是他杀,但依据告示来看,他死的时间不会太晚,如果还存在什么证据的话很有可能也不会这么快抹去。
就在我一路上这么想着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一个身影。
“诶呦,谁呀,这么不长眼。”那是一个侍女模样的丫头,揉着被撞疼的肩膀娇嗔道。
“真是对不起,在下有急事,才一时冲撞了姑娘。”我抱歉的对她说道。
那姑娘原是要发怒的,但见着我却一愣,随后所有的怒气被压了下来,她不高兴的噘着嘴道:“罢了罢了,看你这人斯斯文文也不像那种无礼之人,算了。”
我摸着鼻子心里得意的很,陆炳这张脸果然是那种让小姑娘都移不开眼的。
然而又见她蹲下身将地上的梅子干捡起用手绢包好,说道:“只是可怜了我家小姐的酸梅子,我辛辛苦苦找了许久才买到的。”
我过意不去,也一起帮她捡,然而起身的那一刻,我却嗅到了一种不一样的香味,我不禁赞道:“姑娘你好香。”
“哼!登徒子!”她杏眼一瞪啐了我一口。
然而那种奇特的香味却突然想让我留住她,只是未等我先开口,那名女子便匆匆的转身离去了,我这时才想起牢里的事情,一跺脚,“糟了,得赶紧。”
我赶到监牢的时候,白二爷的尸体已经被人抬走了,案发的牢房门口也站立着一群衙役,里头的草堆席子都被清理得整齐妥帖,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而监牢外边的死者家属已经过来,哭声一波高过一波,我淡淡的扫了一眼人群还是不见小七。
“陆大人一晚上不见可叫下官好生担忧,没想到却在这里找着您。”地上多出了一道影子,随着背后的说话声一起而来。
“驿馆里闷得慌,闲散闲散出来转转,哪里需要惊动了阮大人。”我整理表情转过身去。
“是吗?严大人呢?”他往我空荡荡的身后一瞥,似乎并不怎么意外。
“丢了。”我轻飘飘的说道,也不管他信不信。
“无妨,下官会派人去找的。”他也答得淡淡的,好像关于严世蕃的离开,阮昱成已经心知肚明,我们的对话更像是一种寒暄与客套。
“只是姑苏良辰美景多的是,不知陆大人怎么就转到了这监牢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