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把衣服穿起来吧!”关键时刻,龙椅上的人发了话。
现在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场闹剧的争斗已经结束了,饶是不甘心的张璁此刻也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般,认命的垂下了头。每个人似乎都在等待着属于自己宿命结局的到来。我看着年轻的嘉靖端坐在高高的皇位上,他扫视了一圈下面沉默的所有人,眼底突然涌现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与孤独,只是那个时候的我不明白,这个掌握天下命运的男人,难道也会有自己的寂寞吗?
晨曦的阳光又出来了,在太和殿□□出一道斑驳的光影,最终万千的宁静在这一刻只汇聚成了两个字:散朝。
夏言和杨博被放了,薛侃被削职了,而张璁也病了,病了一个多月。最后一次上朝时,这位年迈的首辅终于递交了自己的辞呈,嘉靖也没看,将折子压在手下,客气挽留了几句也就同意了。
与这场争斗一起离去的还有锦衣卫的顾同知顾远大人。这是另我意想不到的,据李敬之说,顾远与内阁顾大学士曾颇有渊源,而此番张璁倒台牵出的一波内阁老臣,让顾远唯恐避之不及,所以在张璁的次日他就请辞了。
这锦衣卫的都指挥同知自然就落到了敬之的身上,然而,没想到皇上却连着我一并升了职,代理指挥使,这个名字看着挺新鲜,然而每当想起薛侃被发配的事情,心里还是闷闷的,那天晚上的假供词始终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阿炳,今儿晚上喝酒去。”
“啊?”我没注意听,当敬之从后面勾住我的肩膀时,我不习惯的把手给拍了下去。
他摸摸手,有些不开心:“我说阿勇和小七今儿晚上替我们庆功,大家一起喝酒去,你在想什么呢?”
“喝酒?你们去就好,我还是——算了吧。”前世的我就不会喝酒,更别提要和一群大男人喝酒了。
“你如今怎么这么磨磨唧唧了,阿勇和小七连桌宴都定好了,你要不去可就是不把我们当兄弟了。”
“可是,喝酒我真的不——嗯,敬之?”话还没说完,敬之却突然停了下来,我问他:“看什么呢?”
“混堂?”一块大大的匾额悬在门上映入眼底。
“好些日子没来了,走。”李敬之笑了一下拉着我便朝里走。
有一小倌迎上来,“客观两位?”
“嗯。”敬之点点点道:“雅间,务必干净清爽的。”
“得,客官随我来。”
“这是什么地方?”我问敬之,一路跟着小倌走至里面却未曾看到一张桌椅,不像是吃饭的地方,然而里面却很大,用木板隔出很多个小房间,热闹的说话声和水流声就从这些房间里传出,我隐隐觉得不对劲,然而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享受的地方。”敬之一笑。
在其中的一间房门前,小倌停下了脚步,推开门道:“二位请,有什么需求但唤小的。”
我和敬之走了进去,房门被关上,顿时热腾腾的雾气开始在屋子里弥漫,一股水汽扑面而来,我在这越来越浓的水雾里寻找敬之,“敬之,你在哪里?”
“我就在你后面,你赶紧脱了衣服,且看好了脚下。”敬之一边说着,一边传来衣物的摩挲声。
“脱衣服?脱衣服做什么?”我大惊。
“当然是洗澡啊。”
洗澡?
“啊!”我的震惊还没结束,脚下一滑,顿时跌入了一池水中,溅起无数水花。
“都教你当心点了,还站在池子边。”敬之笑的开心,随后一个噗通也跳到了池子里。
我抹了把溅在脸上的水,往周围一看,这里居然真的是个澡堂子,而我刚才站立的地方就是水池边,“原来混堂就是澡堂子的意思啊……”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呢,来,我帮你把衣服脱了擦背。”说着,他湿漉漉的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我吓得立马甩开,“不要!”
“你衣服都湿了,不脱了怎么洗澡?”
“你别过来!”很多时候我经常忘记自己是个男人的事实,就像现下。
“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还害羞。”敬之裸露着精壮的上半身,侧头看着我,那笑容里有顽劣的意味,“来,我帮你脱了,赶紧洗完去喝酒。”于是,他真的上前一把扯开了我的衣服,顿时,胸口一阵凉嗖。
“啊!臭流氓!”虽然如今的胸前已经没什么了,但长这么大的我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扯衣服,我当下也顾不得许多,立马就是一巴掌附送过去,只听啪的一声,敬之被这巴掌给拍得懵住了。
趁他没缓过来的时刻,我也顾不得其他,赶紧合上衣服就从池子里跳上来,快速的推开门跑了出去,这时,外面有人投来诧异的目光,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想赶紧逃离这尴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