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那日我在春风阁其实已经被严公子给赎下了,只是,后来,他却将我转给了大人,并且嘱咐我不需告诉大人。”
“为何?难道就等我戳穿他这个无聊的把戏吗?”话一出口,我突然觉得有点白痴,严世番何许人也,大明史赫赫有名的十大奸臣,他会做这样的无用功?只怕他的心眼不会比那些送美人的官员们少。
“公子问我为何,倒不如去问问云燕,莲儿她们为何,大家同是大人们送进府的,说到底我们也不过是一枚卒子罢了,只是,公子今日既然看破了这等手段,那往日该如何抉择,公子可要好生掂量着。”
崔浣浣的意思很明显,这里头的美人都有各自代表的势力分派,往日陆炳与她们装傻嬉笑不去点破也就罢了,如今崔浣浣的事情既然被我戳穿,那就自然不能再装下去,以后走哪一条路都会涉及到各方势力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看来想要在这大明朝的官场上混得明哲保身,老来退休,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
“行了,今日你的这番话,我明白了,至于以后如何,我心中自有思量,还轮不到你操心,早些下去,歇着吧。”
然而崔浣浣还是站在原地未曾挪动半步,“怎么,还有其他事吗?”
“没什么,只是,浣浣还想再提醒公子一句,自古良禽择木而栖,公子经过了这番宫中的变故,希望能有所顿悟。”说完,她朝我行了一礼便退出了门外。
我看着崔浣浣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只留微敞的大门,隐隐觉得她似乎有什么要说的却没有说完。
第5章古代的上班
早春的季节很冷,偏生还是这样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凌晨,虽然家丁们都已点上府内的烛火,但习惯了二十一世纪电力的我,还是看不惯这周围的一片灰蒙蒙,管家老刘给我提着一盏灯笼,走在通往大门的路上。
“老奴算过了,约莫还有半个时辰呢,爷毋须着急。”
“就算迟了些许也无妨,爷也可从西华门入,倘若碰上掌事的,念着爷的身份他也未必敢怎样。”
“只是不要碰上陈忠那小子才好,若是被他记上一则,二十板子事小,到时丢了爷的面子,这都尉府的脸可就没处放了。”
“想当初老爷在世时……”
“老刘。”我乏味的看了他一眼,这老管家从我起床晚了片刻开始就叨叨个没完没了,一路而来,听得人耳朵都要生茧了。
“是老奴多嘴了。”他弓着背,悄悄抬眼看了我一下,又不死心的补充道:“只是爷往日从未像今天这般起晚,老奴也是担心——”
“咦,不是轿子嘛?”到了门前,看着赫然牵出的马匹,我打断了老刘的话。
“爷您平日里都是骑马的,今日要用轿子嘛?”老刘也奇怪的看着我。
“额…有轿子吗?”想起二十一世纪的我,连马是啥样都没摸过更别提骑了。
“有是有,只是如此一来,可就耽误了时间,况且,轿子可比不得马儿快呐。”
耽误时间就是二十板子!一想到明朝官员大早上的悲催生活,我就更加怀念二十一世纪了,那会上班若是迟到了顶多罚钱,但这里可是活生生的二十板子。何况这身体的原主本就是锦衣卫的,若真教下面的人给拖出去挨了板子,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那牵着马的侍从一直疑惑的看着我,想来是觉得今天的大人不对劲。
“罢了罢了!骑马就骑马吧。”既然来这时代男人都做了,还有什么不行的。我一咬牙,还是硬着头皮的踏上了马镫。
“那爷您好走。”
头一回坐在马上有些微微晃晃,侍从将马鞭递给了我,正当我还没来得及思量如何用时,只听“驾”的一声,那侍从一记就拍上了马屁股,马儿在嘶鸣下扬起蹄就跑了起来。
“啊!”我坐在马背上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吹得直哆嗦,同时屁股又被颠得又疼又酸,好在这具身体虽然没有了记忆,但某些本能还在,在快冲进城门的关键时刻,我及时勒住了马绳,才没有使得自己安上一个惊扰宫禁的罪名。
然而现实就是,我这样的举动还是引来了一些不小的反响,比如现在。皇上卯时上朝,官员们寅时就要在宫门外等候,如今这三四点的时间,众位大人们的轿子已在宫外排起了一串长龙,这会倘若发生点什么事情,那准会沦为今晨的第一批八卦新闻。
“陆家的公子好不得意,骑着马就敢在这宫城下耍威风。”
“这真是前有人借礼说事,后就有人敢越礼妄为,世风日下呀。”
“还不都是仗着祖荫蔽佑,锦衣卫里横行惯了。要不然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能有多大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