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天就是参加比赛的日子,举行地点在某知名大学,里程较远,第二天纪驰去了一趟学校,听老师交代完必要的事项,回来收拾行李,准备集合出发。
临走时不忘擒着林怀鹿索取,乱摸乱揉了好一阵,指尖在腰窝处来回摩挲:“乖乖等我回来疼你。”
林怀鹿唇上火辣辣的疼,肯定又肿了,他见纪驰转身离开,顷刻之间,慌忙扯住他的衣角,“等等。”
“还没走呢,不舍得?”纪驰似笑非笑。
“我有一个请求。”林怀鹿犹豫道。
纪驰定定站着,静待下文。
林怀鹿咬咬牙,说:“我想借用一下你的手机。”
“你要联系谁?我爸?”念及此,纪驰不免说起难听的话,有些讽刺:“我不在,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去见他?那你要失望了,他不在国内,一时半会儿满足不了你。”
“不是,不是纪先生。”要联系纪明德他可以直接问周伯,林怀鹿半垂着脑袋摇头,声音放低了些:“是我的朋友。”
不找纪明德?纪驰来了兴趣,这还是头一回林怀鹿主动提起自己的事来:“朋友?男的女的?有这个机会不联系家人,却想到朋友,很重要?”
林怀鹿的表情隐藏在阴影中,纪驰看不清,只听他轻轻“嗯”了一声。
纪驰一顿,问:“男的?”
换来的是林怀鹿的静默,纪驰不依不饶:“你喜欢的人?”
轮椅上坐着的人动了动,答案明显。
纪驰抬脚就走,留下一句:“不给,你最好老实待着。”
然后人影消失在门口。
不过无论如何,纪驰一走,林怀鹿就要轻松许多。
他不在,林怀鹿下楼就成了大问题,周伯背不动,扶也困难,林怀鹿索性就拒绝了,比起要他去面对英雄,他更愿意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谁都别来管他,谢天谢地。
周伯语气里略微有点歉意:“是我考虑不周,早该给林先生把房间换到一楼。”
“算了。”林怀鹿按动轮椅,不能走不能跳,像个废人,问:“石膏什么时候能拆?”
“下午我叫杨医生来看看。”
太阳落山,杨伦才匆匆赶来,他今天有两个手术,歇了口气又接到周伯的电话,对林怀鹿做简单的复查。
拆掉石膏,重见光日的小腿白了一个度,不正常的惨白多少有些渗人,杨伦肉眼观察片刻,然后让林怀鹿尝试着动一动,并仔细询问他的感受。
林怀鹿小心地抬高整条腿,小幅度弯曲,突然扯到筋骨,剧烈的疼痛像在撕咬他的肌肉,“还是疼。”
“疼是肯定的,这才一个月不到。”杨伦手握着他的伤处捏了捏,问:“这样呢?”
林怀鹿想了想:“还行。”
“我建议多绑两周,恢复度会有利一些,要是觉得难受,可以适当地拆除更换,如有需要找我就行。”杨伦替他重新绑上,安慰道:“别急,是小伤,都是养好的,过犹不及,到时候得不偿失,就成大事了。”
“谢谢。”林怀鹿说。
他对纪家还是亲近不起来,独自待在房间里,关着门防止英雄进入。几本书成了他打发日子的唯一工具,除了周伯上来送饭会说一两句话,几乎整日都不出声。
身上被纪驰弄出来的痕迹怎么洗都洗不干净,有时候纪驰力气失了重,这些斑驳的红痕要留上好几天,腰后的指印新旧交错,林怀鹿忍不住想,被这样对待和禁脔有什么区别。
他没抱多大希望纪驰会真的答应借手机,所以也不算失落,只是确实有些想念那个人了,想回归到正常的生活,想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也正担心着自己,想告诉他受到的全部委屈。
思念让日夜漫长,不知尽头与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