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高亦其立刻从床上坐起来。
“你待着别动,我去给你弄牡蛎吃。”高诚头也不回地将门关上,“乖啊,不许乱跑,要不然哥哥回来打你的屁股。”
“先生……”他伸到床下的腿又缩了回去,抱着被子垂下眼帘,“我也想跟先生过一辈子。”
高亦其的呢喃飘散在风里,半开的窗户外似乎有几只歇脚的海鸟,给死一般平静的海面平添了几分生机。
高诚当然不可能自己去找牡蛎,男人走到原先抽烟的栏杆边,摸了摸口袋,还真找到根漏网之鱼,但点燃前,陈叔的声音忽然传来。
“爷,您要是抽完烟再去见小少爷,他会不高兴的。”
高诚头也不回地叹了口气,将烟老老实实地收好:“船上有牡蛎吗?”
陈叔诡异地沉默了片刻。
“嗯?”男人不耐烦地踢了踢栏杆,“崔家这什么破船,连牡蛎都没有,也好意思……”
“有。”陈叔打断高诚的抱怨,“可是爷,如果这事儿传出去,岂不是成了咱们偷崔家的……”
“放屁!”高诚猛地回头,“咱家宝贝要吃,什么东西不得给他弄去?”
说完又道:“真不知道是养了个弟弟,还是养了个祖宗。”
夜航的游轮在海浪中飘摇,高诚懊恼的时候,陈叔已经快速从厨房中拿了满满一盘子新鲜牡蛎出来,顺带还有一把锋利的匕首,递过来的时候,轻声叮嘱:“别划伤小少爷。”
“还用你说?”高诚不满地轻哼,“对了,船舱里关着的那个人,有没有眉目?”
“有。”大概是意识到男人不能久留,陈叔言简意赅道,“和咱们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高诚的眼睛随着老管家的话眯了起来,半晌轻轻笑出声:“感情崔家的大少爷的胆子比我们想得还要大。”
陈叔没答话。
“继续盯着。”高诚也没指望现在就能将崔桦的计划摸透,“有什么不对的直接来房间找我。”
话音刚落,陈叔的身影再次被阴影笼罩,高诚也不再停留,悄无声息地闪身回到船舱,仿佛一抹随处可见的暗影,眨眼间消失了踪迹。
等在房间里的高亦其百无聊赖,他并不怕先生不回来,一来是男人的感情表达得很明确,二来……船已经行到海里,高诚想走也走不掉。高亦其骑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脚尖勾住了高诚的外套,忍不住贴过去,眷恋地磨蹭。
男人回到房间,看见的就是弟弟蜷缩在自己的外套里酣睡的场景。
高诚不由自主放轻了脚步,伸手将衣服拉开,谁知高亦其在睡梦中紧紧追来,双手攥着衣摆死活不肯撒手,男人也只得作罢,转而坐在床边,用锋利的匕首将牡蛎撬开,再将柠檬调的汁滴进去。不同于咸湿海风的味道在房间里弥漫开来,高亦其迷迷瞪瞪地仰起头,粉嫩的舌尖在嘴唇边滑了一圈,循着味道扎进了高诚的怀抱。
“醒了?”高诚将刀拿开些,生怕划伤他。
高亦其明显没清醒,半睁着眼睛咬住了高诚递到唇边的牡蛎,腮帮子鼓了一下,就将牡肉吸了进去。
“好吃?”
高亦其没答话,将脑袋搁在高诚肩头呼呼大睡。
“真是……”男人哭笑不得,抱着弟弟不好再拿小刀,只能将牡蛎一股脑搁在桌上,轻手轻脚地将高亦其放在床上,替他脱了碍事的衣物,他就自觉地滑到了高诚的怀里。
“说你是小祖宗,你还真是个小祖宗。”高诚亲了亲高亦其的鼻尖,眼底弥漫起笑意,“刚刚还闹得厉害,现在就乖了?”
睡梦中的高亦其被高诚的喋喋不休吵到,蹙眉伸手胡乱抓了一把,高诚不怕他抓,将脸贴在宝贝弟弟的颈窝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夜色在窗边流淌,高亦其睡熟,高诚却没有任何睡意,而是偏头听着窗外传来的细微声响,神情变化莫测。
崔桦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通过晚宴运送一个藏在船舱里的人。至于高亦其和高诚,则是崔家计划中的一环,借着晚宴的名号,就算有人想对崔家出手,也没胆量得罪全船的大人物,所以崔桦看似出了险招,实际上是最稳妥的一步。
船都在海上了,大不了同归于尽。高诚不要命,却得护着高亦其的命,如此一来,崔家最后的顾虑也没有了,只要船停靠在港口,那个被他们藏在船舱中的人就能再次消失在世人眼中。
“你呀……”高诚越想,眉头皱得越紧,“只有你真是来参加晚宴的。”
而船上的其他人显然各怀心思。
有高诚陪伴,高亦其美美地睡了一觉,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男人还躺在自己身边,不由凑过去,撩起衣服用腿根磨蹭硬挺的欲根,蹭了不过三四下,主动骑在高诚腰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