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毛巾的高诚吓坏了,手一捞把弟弟从地上抱起来:“小兔崽子,没看见有玻璃啊?”
高亦其这时候哪里顾得上玻璃,他哭着喊着要去找自己的玻璃瓶子:“我的……我的先生!”
“我不是在这儿呢吗?”高潮冷了脸,抬手打了打他的屁股,“给我洗澡去。”
可高亦其一直哭,男人打了两下就舍不得用力了,只能抱着高亦其走进浴室,重新放了水来给他泡。高亦其哭得泪眼朦胧,时不时打个嗝,趴在浴缸边,眼睛还盯着门外散落着玻璃碎片的地板。
高诚被那双含泪的眼睛折腾得心软:“等会再给你买。”
高亦其摇摇头,说:“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高诚扶着他的腰,生怕他滑进浴缸。
男人的担忧不无道理,高亦其被折腾了一晚,早上起来也没闲着,这会儿浑身无力,只要高诚一撒手,他立刻滑到水里咕噜噜地吐泡泡。
高亦其的眼神黯了:“那是……那是先生还记得我的时候送给我的。”
“完整的先生。”他喃喃自语,“那时候先生是喜欢我的。”
“不是情人的喜欢。”
“那时候先生……是我一个人的。”
高亦其说着说着,抱着膝盖在浴缸里嚎啕大哭,他把高诚弄丢了,把那个喜欢他,爱护他,把他捧在手心里的高先生弄丢了。
坐在浴缸边的高诚听他哭,心跟着抽痛,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理智上来说,高诚不信自己会爱上同父异母的弟弟,但心里的悸动明摆着,理智便动摇起来。
男人轻咳着把高亦其从水里抱出来一点,温柔地洗他沾着精水的小花:“哥哥再给你买,还是一样的。”
“不一样。”高亦其哆哆嗦嗦地摇头,固执得很。
高诚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失忆啊,失忆多难受,可忘了就是忘了,我也没办法是不是?”言下之意,就算他俩真的爱得死去活来,也没办法改变现状。
高亦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更加消沉:“先生没有错。”
他的指甲扣紧掌心:“错的是我。”
高诚听得莫名好笑:“又不是你让我失忆的,你有什么错?”
“是我的错。”高亦其把下巴搁在浴缸边上,更加用力地抠掌心,“是我没早点感受到先生的喜欢,没有好好珍惜先生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