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感受到司瑶的拘谨,颜宗很快便压制住心中的情意与她分开,又拉着她走到食案前坐下,随后起筷夹起一小块铺着熟豆粉的糯米团子放到司瑶面前,忐忑笑道:“在厨艺这块我当真没有天赋,学了一下午也就只做出这几个,看着马马虎虎,不过你先尝尝是不是这个味道?”
司瑶应着便也起筷将面前的糯米团子送到嘴边,轻咬了一口后细细在嘴里咀嚼品尝,甜甜糯糯伴随着浓郁的豆粉香味,即便咽下口齿间仍是回味无穷。
“好吃,这不是挺有天赋的吗?”司瑶吃完随即饮了半口茶后转眸冲颜宗笑道。
“有余成这位大厨在旁手把手教,我也手忙脚乱练了一个下午,这如何能称之为天赋?”颜宗摇了摇头,又夹起一块糯米团子放到司瑶的碗中,继而道:“不过你觉得好吃,我便开心。”
“没想到你今日为我费了这些心思,我反倒两手空空地就跑来了。”司瑶看着碗中的团子,突然内疚起来。
司瑶的见外却令颜宗无奈地苦笑一声,随即握着她的左手情深切切道:“我费这些心思是为讨你的欢喜,又不是讨你的礼尚往来,看着你笑,我便心满意足。”
“我很欢喜,多谢你。”司瑶似懂非懂,再次笑道,可心中仍在盘算着日后得为他做些什么。
见司瑶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颜宗一时无奈不知该如何接话,只是与她相视而笑。
相比别院的清静,三秀药庄后院湖边倒是喧嚣一片,庄中药童们在晚膳过后皆都欢聚于凉亭下拜神祈福,说笑闲话,时不时还拉着小路与果萦打趣起来。果萦平日里虽是一副大大咧咧以女侠自称,可终究是个姑娘家哪经得住他们这般逗趣,遂很快便羞红着脸跑出凉亭,小路自也紧追其后。
曾思与儇玉依偎坐于小院的树下静听着湖边传过来的喧闹也不禁一脸笑意,而后儇玉却轻叹了一声。
“在担心你姐姐?”曾思连忙关切问道。
“嗯,也不知晓她眼下在何处,安不安全?”儇玉轻蹙着眉头,应道。
“别担心,红华姐姐是个聪明人。。。。多少大风大浪她都见过,这次也一定不会有事的。”曾思搂紧她的肩膀,安抚道。
儇玉未再语,眼眸中泛起了些许苦楚,细细想来姐姐活了四十年确实大半的岁月皆在风雨里飘荡。
因师父三秀未下楼,修名自也没去凑湖边的热闹,而是往书室而去,远远见着书室里亮着烛灯还以为是小晨霖玩了片刻后便回来用功了,可待他推开书室的房门却见到采衣独坐于窗下练着字。
二人相视一眼皆都面露惊色,采衣率先冲修名笑问道:
“大先生,您怎么没去湖边与他们说话?”
“这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今日也是乞巧节,你怎么一人待在这里?果萦没唤你?”修名也缓缓走进书室,关切地冲采衣问道。
“我跟着果萦去拜了织女。。。。想着还有功课没有完成便早早回来了。”采衣躲闪着眼神,垂眸回道。
“你又不去考功名耽误一夜也没什么。。。。。”修名不以为然地说着便坐到采衣对面,只是话未完竟见到她突然垂下了一滴眼泪,才后知后觉想到这丫头怕是又在自怨自艾了,心中莫名为她心疼,遂起身又坐到采衣身边柔声安慰道:“丫头,事情既都过去了一切都得想开,这本非你的过错,何苦要惩罚自己呢?药庄已是你的新家,那便也要弃旧谋新,涅盘重生舞出新风才是。”
“大先生。。。。”采衣泪眼盈盈,抬头看向修名那双温雅的眼眸不禁暖意上头,忍不住扑进了他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修名起初被采衣的逾矩给惊住,可他却也不忍心将此时正伤心大哭的她给推开,僵了半晌后竟也情不自禁轻抚上了怀中人的脑袋,继续呢喃劝道:“今夜痛痛快快哭了这一场,日后就不许为这事再哭了,可好?”
“嗯。”倚靠在修名胸前的那张秀丽泪脸依旧一边哭着,一边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