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很快就敛起笑意,重新看向她,总结道:“所以,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千万不要为了父母开心而勉强自己和不喜欢的人结婚。”
这个道理谁都懂,念玖自然也不例外,可她虽然不打算结婚,但她并不能保证,长此以往,被母亲逼到焦头烂额的她会不会也像梁向宁一样,为了一时清净,而找个看起来似乎很适合的男人结婚。
不过,这些和他的求婚又有什么关系?他们之间别说喜欢,就是连朋友都算不上啊!
梁向宁似乎猜到她心里所想,继续说道:“而我现在,离婚刚刚三年,我母亲又故态重萌逼我去相亲,我有过失败的教训,怎么可能还会顺从她?可她却以身体不好为由,还威胁我要是不去,就不帮我带孩子,你说我能拿她怎么办?”他轻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妈。。。”念玖也跟着叹了口气。
气氛烘托得很成功,梁向宁趁机说道:“所以,为了打败共同的敌人,我们可以。。。结盟。”
“结盟?”念玖扬起眉毛不解地问道。
“对,结盟。”经过最初的适应期,梁向宁的状态已经渐入佳境,他用律师特有的说服力将自己的想法一点一点灌输进念玖的脑子里,“也就是结婚,当然,这种婚姻是形式上的,是做给双方父母看的,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彻底摆脱目前的困境,而他们也会因此而满意,一举两得、皆大欢喜。”说完之后,他就目光灼灼地看着念玖,等待着她的回应。
念玖垂着眼睛思忖了片刻,她觉得他讲得很有道理,她非常赞同他的观点,可假结婚这种事情。。。说起来简单,一旦执行起来,难度却很大。。。说真的,她不敢拿自己的未来去冒这个险。
她的顾虑梁向宁不用猜也知道,为了让她放心,他十分诚恳地说道:“许小姐不必担心,结婚之前,我们可以签一份婚前协议,将各自觉得有必要的条款都写上去,比如,婚姻存续期间,绝不允许发生任何形式上的夫妻生活。。。”
没想到他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念玖稍稍有点吃惊,但她不得不承认,听他这样一说,她的顾虑顿时减轻了大半,只是。。。“这种条款在法律上有效吗?”作为一个法盲,念玖总觉得这种私下的协议,没有实质上的效力。
梁向宁却笑了:“法律上是否有效其实并不重要,你想,法律规定杀人是重罪,为什么还有人知法犯法?所以,法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双方的道德观和责任感。而且,抛开这一切,许小姐真的大可以放心,我这个人。。。其实。。。有点。。。性冷淡。。。”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很轻,说的时候也没有看念玖的眼睛,但他的余光却将她的反应全都收在了眼底,他感觉到她眼里的诧异和一丝丝不太明显的怀疑,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反常,就像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体了一般,“交浅言深君子仰戒”这种道理他上小学的时候就懂了,可今晚他却恨不得把心里所有的秘密都掏出来摆在她面前,只为了换她那珍贵的三个字。
说到这里,他其实很想闭嘴,可他却依然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梦中的婚礼》这首世界著名的钢琴曲中缓缓响起:“不瞒你说,我前妻就是因为我太过冷淡,才不甘寂寞出了轨,所以,你真的不必担心这个问题。。。”
她的眼睛蓦地睁大,诧异变成了震惊,还有显而易见的怜悯。。。梁向宁的嘴角再次渗出苦涩的笑意,他垂下浓密的睫毛,心不在蔫地搅动着咖啡,而耳边的钢琴曲已经换成了贝多芬的《悲怆奏鸣曲》。
曲子过半,念玖低柔微哑的声音才从对面传来:“对不起,让你想起了伤心的过去。”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有看她,也没有开口,其实他很想说,那些过去,真的没有让他伤过心,反而觉得,如果为了遇到更好的人,经历些挫折与不幸,也是值得的。
“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下我的提议?”他总算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将话题带回最初的起点。
念玖低着头,思索片刻,问道:“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
“没问题。”梁向宁没有给她压力,“你要多少时间都可以,想清楚了再给我答复。”说着就从包里掏出自己的名片双手递给她。
念玖刚想接过,又收回了手:“我有你的名片,你之前给过我了。”
“哦。。。”梁向宁当然记得自己曾经给过她名片,怕她当时随手扔在一边回去找不到不能及时联系到他,才特意又给了她一张,而此时听她这样说,想必那张名片是被收好了,当下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越发觉得自己今天一时冲动做下的决定十分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