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渔所在的考场陆陆续续有人倒了下去,衙役一脸冷漠地把倒下的学子抬了出去。
考场里所有人都停下了笔,众人都很清楚,她们再也不可能醒过来了。有人受不了低声啜泣起来,是为同窗,也为自己。
等到了晚上,官府也没有任何说法,唯一的区别就是热水换成了热粥,木炭还是那个木炭。有人怕被冻死,重新点燃了暖炉里的木炭,就着烛火一边写卷子,一边擦眼泪。
荀渔悄悄运起风之异能,把她带进来的银炭渣‘吹’进了各个学子的暖炉里,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考生们觉得木炭没那么呛人了,一个个埋头奋笔疾书。
第五日,天上下起了小雨,雨水虽然淋不到考生,但是带来了更多的冷空气。
而荀渔也没有多余的炭渣帮她们了,好在这是最后一天。这场雨一直持续到了中午,下午监考官敲响铜锣,州试终于结束了。
学子们三三两两搀扶着走出考场。
“你们见过我女儿吗?她叫丁甲。”
“有没有见过我妻主?她嘴角有颗美人痣。”
“有没有见到我妹妹?她穿着绿衣。”
“有没有……”
有家属拉住出来的考生询问,考生们垂着眼眸,眼里闪过泪花,不知如何回答。
“呜呜呜……我看到王月了,她就在我眼前倒下去了……”
“我看到李凝也是被抬走的,她们……她们再也回不来了……”
“呜呜呜……”
活下来的考生们看着这些心存希冀地家属,忍不住抱头痛哭。为死去的同窗,更为活下来的自己。
家属们左等右盼,始终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听到考生们的话。悲戚地哭声顿时响彻天地,天上又落起雪来……
“渔姐!呜呜呜……你……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孙悦宝在人群里找到了荀渔,抱着她哭嚎。
“嗯,我们回家吧。”
“走,我们回家。”
躲在暗处的血二和玉华台掌柜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下松了一口气,随后悄悄退下。
……
据不完全统计,这一场州试冻死的考生约有上百人。官府一一登记了姓名,让家属三日后在府衙领尸。州试的结果也在同日张榜,那一日有人欢天喜地,有人绝望悲戚。
荀渔再次名列甲等第一,也就是解元。她在榜单上没有看到尹骄的名字,心下有了计较。
“各位,徐州牧邀请榜上有名的学子五日后过府赴宴。”有家丁站在最高处敲锣,高台上坐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