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神一看,原来右手早已沾满了被杀之人的鲜血,转瞬间一股恶心的冲动直上胸口,就差直接吐出来了,她这才意识到那人死了,而且是被她给捅死的。
长呼一口气,正准备倦身缩回车里时,不料又来了一个,只见那杀手轻身一跃,便立于马车之上,这一连串的动作,不仅把夏颜给吓傻了,还惊了马匹,整个车身随之振动摇晃。
可本能反应的她想都不用想,直接一脚踢了出去,正好踢在来人裤裆的要害之处,对方痛得直哆嗦。
夏颜心想,机会又来了,趁对方倦着身子之时,一刀稳准狠直接插在杀手脖子的大动脉处,拔刀之时,鲜血如水龙头般随之喷射而出,来不及躲避的夏颜,衣服全都被鲜血浸红了。
可对方居然不受控制般直接扑向了夏颜,吓得她直接跳下马车,转移杀手的注意,避免车上的宋漓受到伤害。
跳下马车后的夏颜,一点优势都没有,没有过任何实战经验的她,能够依仗的也只有自己的胆识与临场的应变能力。
还好杀手已经被她伤到两处要害,坚持不了多久,与对方交手,她丝毫不惧。
双手紧紧的攥着唯一的武器——匕首,稍稍退后几步,假虎假威的样子,似乎早已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原来扑向她的那杀手,由于流血过多,最终还是倒下了,重重的摔下了马车,看对方如此虚弱,且毫无战斗力可言,如此一来,威胁也就不存在了,夏颜也没必要趁人之危。
在杀手倒地的那一刻,夏颜所有紧绷的神经几乎衰竭般瞬间松垮,整个人就如缺氧般跪坐在地,眼神空洞的看向紧握着匕首的双手,鲜血淋淋,似乎已没了知觉,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更是空虚无力。
她这疲惫不堪的样子,并非打斗之后的后遗症,完全是精力过度消耗给造成的。
……
夏颜瘫坐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当她稍稍恢复体力之时,前方的战斗已经结束,迷糊之间,斜眼看到了朝她而来的傅云帆和慕白羽,手里正提着沾满鲜血的长剑,帅气而归。
慕白羽倒也还好,只是傅云帆的左手臂上被砍了一刀,鲜血早已浸透黑色的衣服。
见状如此,精神疲惫的夏颜,缓慢的扔下手中的匕首,用自己的衣服随便擦了一下手上的鲜血,极为难受的爬上车去,从原本打开的行李箱中拿出医药包,又艰难的跳下了马车,简单的给他包扎一下伤口。
两人原地蹲下,夏颜手执剪刀,有些颤抖的给傅云帆剪开手臂上的衣服,用医用棉花把伤口擦拭干净后,再往伤口上倒了一些酒精消毒,又把慕白羽递过来的金疮药给用上,裹了几层纱布,这才算完事。
包扎的整个过程中,压根没听见傅云帆哼过一句,即使往伤口上倒入酒精消毒,也没见他皱一下眉头,对她而言甚是佩服,可对他而言只是家常便饭。
弄完这一切,夏颜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看着前面东倒西歪的杀手们,不禁后背一阵冷汗不寒而栗。
若不是亲身经历,她又怎会相信自己有一天也有遇上如此情境,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远远胜过电影里面任何精彩片段。
此时,看着夏颜于原地发呆,且毫无起身的知觉,宋漓只好走到她身旁,轻声轻语的唤了一声“夏颜”,她才缓缓抬头看向身旁之人,目光呆滞,眼神涣散,也许是刚刚用力过猛,此时早已虚脱。
“起身洗把脸换身衣服吧,一会儿我们还得赶路呢!”
夏颜双眼无神的盯着宋漓看去,眼前之人刚刚还一副惊恐万分的状态,此时倒是平静如水,心想她这转变还挺快的。
随着她的话语,夏颜这才正眼瞧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早就被鲜血给染红了。
看着这鲜艳的颜色,浸在她白色的衣服上,心里甚是难受,瞬间暴起,赶紧脱掉身上的衣服,一整套全都扔掉,看着都恶心,只是可惜了那一身花了钱量身定做的衣服。
可就在此时,她居然忘了自己女儿家的身份,以及忘了身处于礼教森严的封建社会,竟然当着慕白羽和傅云帆的面脱衣服,她到是无所谓,可他们,早就羞得转身回避,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直戳内心。
还好她里边穿了自己的贴身的打底衣,并不是全部都脱掉,不过,她也懒得注意这些细枝末节。
随后,宋漓用水袋帮她倒水洗手,顺便还洗了一把冷水脸,整个人瞬间清醒些许,神情也开始恢复正常。
接过宋漓给她准备好的衣服,往身上一套,好似刚刚杀人的事情就像没发生过似的,于她身上毫无痕迹可寻。
……
收拾一番之后,众人若无其事般继续前行。
夏颜打算换慕白羽赶车的,可傅云帆非得“坚守岗位”,生怕自己的工作被人给抢了似的,宁死不听劝。还好他伤的不是右手,倔强如他,夏颜也不再坚持,随他去吧!
马车的车厢内,经过一场身体与精神的搏斗过后的夏颜是有些累了,顿时困意来袭,侧身靠着宋漓死死睡去,可这一睡直到天黑时分,马车停下了方才醒来。
客栈内,还好是宋漓亲自下厨,这饭菜方可入口,不然累了一天还没一顿好吃的,身体自然吃不消。
晚上,宋漓为了平息一下众人一整天稍显不安的心情,尤其是她与夏颜,所以特地去客栈的后厨准备了些酒菜,又把隔壁的那两位喊到房间来,四人围着方桌慢慢喝起了小酒,聊着白天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