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静了片刻,一时无人开口。
“冷?”途径闹市区,外头吵吵嚷嚷的声音覆盖掉车里的寂静,应辞许微微侧首,低声问她。
谢汀抬眸看他,路灯灯影婆娑而过,在车内闪闪烁烁,一帧一帧地照亮他的眉眼。
也映照出他眼底淡淡的关切。
谢汀缓慢地、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脊背缓缓放松,轻轻摇了摇头,而后手臂后撤,想要挣脱。
可她怎么斗得过他?
他力气大的很,她又怕动作太大吸引前面人的注意,真是颇受掣肘,咬着牙用力了半晌也没拽开分毫。
“你给我松开!”她累的脸通红,怒瞪着他,压低声音恶狠狠骂他,“不要脸的狗东西!快松开啊啊啊啊!”
这幅模样,要不是车里有外人在,她都要扑上去一口咬死他算了!
口罩覆盖的面庞下,应辞许轻轻勾了勾嘴角。
狗崽子一如既往地牙尖嘴利,连瞪人的时候,都这样鲜活有趣。
这种时候,当然应该毫不知趣、不知死活地继续逗她。
要是她急的跳脚,咬牙切齿恨不得张口咬他,那就再咬一次喉结好了。
盖章的次数,不嫌多。
“不松。”他压着声音也压不住笑意,“我手太热,你给我降降温。”
谢汀:“……”
你妈的,要不要脸啊啊啊啊!!!
红灯,车停,周遭再次静下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闭了嘴,同时目视前方,正襟危坐,那模样,好似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陌生人藏在暗影里的手正交扣缠绕。
他掌心滚烫,紧紧贴合着她的,饶是谢汀累的气喘吁吁,仍是挣不脱、逃不开。
渐渐地,她手上的凉意终于褪了些许,染上了他的温度。
应辞许拇指一下下摩挲着她的手背。
谢汀吁了口气,彻底放弃了。
本还僵硬着的手腕也松下来,不再梗着和他作对,手指柔软地蜷缩进应辞许掌心,乖得不得了。
他眼底染上笑意。
车子驶入医院停车场,卫崧转头道:“到了。”
在顶灯亮起的一瞬间,两人默契地松了手。
应辞许目光灼灼地偏头看了她一眼。
谢汀面无表情,右手握成了拳,掌心里还残留着些许汗渍,温热的。
她有一瞬的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