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惨然闭眼,从腰间掏出长刀,直插入他的心口,血液仿佛有生命般快速地流窜在咒文的凹凸处,片刻,通盘的金色咒文变得猩红恐怖,血液渗入咒文中。
朗正豪的身体,在血液流逝的过程中,好像被什么抽空一般,瞬间变成沟壑纵横的干尸。静隔了几秒,躺在朗正豪身旁的男子依旧一无所动。
秦海表情绝望地跪倒在地,万念俱灰地盯着朗正豪的尸体,惨然地哀求道:“老爷,你快醒醒。”
溘然颈部传来一阵触心的麻痹,秦海很快便失去意识地倒地不起。
吴昊东轻声唤了声:“父亲”
赤身男子的手指下意识地动了动,骤然睁开眼,随即大口大口地急喘气。
吴昊东又唤了声:“父亲”
身上的粘液十分滑腻,他恹恹地用手肘艰难撑起身子,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脸色透紫,他骤然惊恐地瞪大着眼睛,捂住胸口,似乎呼吸不了。
吴昊东佯装关切地走到他面前,蹲下问:“父亲,很难受吗?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朗正豪抬手死抓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是你,你。。。。。。你做了什么?”
吴昊东冷冷地甩开他的手,颇为嫌弃地从衣兜摸出手帕擦了擦朗正豪刚触碰过的地方。
用一种朗正豪从未见过的目光看着他,平日里总是从令如流的他,现在陌生的凌然胆寒,朗正豪此刻才觉得这个儿子倒有几分似他。
吴昊东站直了身,移开目光,淡漠道:“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呼吸困难?全身乏力?”
未等朗正豪的回应,他猝然回头,用一种跟平时大相径庭地语气说:“我换了液管里新鲜的血液,用了死人的血液浸泡你这副新生的躯体,你现下,大概是真的要死了吧。”
朗正豪翕动嘴巴,额角渗出薄薄的汗水,他脆弱地爬了几下,到了吴昊东的脚边:“昊东,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但你可知道,你的母亲做了什么事,我才会这般对你。”原本清秀的脸孔此刻非常狼狈,他的下半身现在用不上一点力气。
吴昊东不满地将他踢倒一边,恼怒道:“别提我母亲,她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你是你,她是她,别想将自己的过错推卸到她身上,她已经死了,还有必要跟个死人计较么?”
朗正豪捂住心口,痛得冷汗直冒,哆嗦地蜷着身体:“你就这么恨我?”
吴昊东蓦地大笑,眼眸噙着泪光,悲怆道:“恨?我怎敢恨你?我做的一切,只不过想得到你的认可,然而呢?你正眼都没瞧过我,父亲,我也是你儿子。”最后那句话,仿佛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登时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
朗正豪:“我确实是对不住你,你这么做我很理解。我不配当你的父亲,但我从未打算将集团交给你两个哥哥。”
吴昊东嗤笑:“你不交给他们,交给谁?”
朗正豪慢慢地爬到自己的尸体旁,缓缓拔出插在胸前的刀。
吴昊东瞥着他:“你以为你能活着出去吗?”
从换身那刻起来,朗正豪的手腕处就有紫黑色的咒文环绕着。现在褪色了不少,他微眯眼,心里盘算着计划。
他抬头看着吴昊东,语气十分诚恳:“我所有资产写的都是你的名字。”
吴昊东闻言,怔怔地看着他,半晌,才开口:“你别想着糊弄我。”
朗正豪的目光穿透过他的身体,定格在他身后:“不信,你大可问问秦管家。”
吴昊东回头,只见秦海不知何时已苏醒,无声地站在身后,秦海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