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愕然。“你误会了,我不是那意思——”“你在玩弄我吗?你把我当泄欲的工具吗?”“没有,绝对不是!”“你对男人都这样吗?你是不是也这样玩弄别的男人?你那个副署长老是盯着你看,好像你是他的财产,他是你另一个玩具吗?”“不是,我跟他交往过,但早就分手了,我跟他已经没关系了。”“那你现在和别的男人交往吗?该不会我是你的一夜情,你其实有男友?”“我没和任何人交往--”“所以你只玩弄我一个?”“对,我只有你一个!”她有点生气,他把她当成什么了?乱搞关系的女人吗?“好吧,如果你只玩我一个,那还可以接受。”他点点头,颇满意。什么啊?她呆住,她的表情让他笑出来。“你以为我真的在生气啊?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你是认真的,你没有玩弄我。”他大笑。“你真好拐,真可爱。”原来他在捉弄她?她恼得挝他一下。“你想知道,直接问不就好了?”“因为你说我们不必在一起,好像很无所谓,我忽然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在乎我,才想确认一下。”“我刚才很生气!无所谓的话,怎么会生气?你竟然说我拿你当泄欲的工具?拜托,真的要找泄欲工具,我不会找像你这么不听话的好不好?还敢逼问我跟谁交往?”他笑着,知道她只是在呛他。“好好,是我太过分了,我跟你道歉。总之,低调一点是没错,但我不觉得要刻意避不见面,要是案子永远破不了,难道我们永远都不在一起?我没做错事,你也没有,人不是我杀的,你不抓我也不算对不起异术署,不见面实在反应过度了。我们还是想见面就见,要是真的被发现了,再一起承担后果。”“最好是那么简单。”她打呵欠,一放下心来,眼皮就好重,好累。“就是那么简单。还有,别拒绝我去你家。我知道一开始会很难适应,但我希望多陪陪你,你不可能一辈子都独居,早晚都要接受有人在你的家里。”他柔声道:“我父亲过世后,我就到处流浪,到处参加人类的教派,我的族人认为我很奇怪,竟然觉得跟人类混在一起很有趣,他们不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变成人类。”他轻笑。“你一定也觉得很奇怪吧?很多人都想获得长生不死,我却想变成人类。的确,拥有永恒的生命非常自由,几乎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可是就因为太自由、没有束缚,这种没有负担的生命,也没有重量,其实是非常空虚的。你知道为什么吸血族的人口不断减少?除了因为无法生育,还有很多吸血鬼自杀,因为活得太久,让他们很寂寞。我宁愿当人,拥抱你们这样短暂灿烂的生命,也不想当月亮,永远冷冰冰地发亮。但是,不论置身在多少人之间,我还是觉得很空虚,那我究竟想要什么?在我困惑时,我遇见你,然后我想起我的父母。他们非常相爱,我们共同生活的两百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和所爱的人一起生活,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可以拥抱对方,在彼此身边安心休息,有快乐的事就想跟你分享,感觉难过时,就想回到你身边。我几乎忘了我曾经想要这些,但你让我想起来了,你不觉得,你就是我在寻找的伴侣,才会唤醒我这些感触吗?所以……”他拥紧她,低语:“你愿意接受我、收留我吗?让我有个家可以回去,有你在等我,我就不会不知道该到哪去,不会再感觉迷失,我不想再参加任何宗教,往后,你就是我的信仰。”听,多感性的一番话,他自己都动容了,她没讲话,一定是感动得说不出话。他兴冲冲地低头一瞧,心爱的女子感动得泪光晶莹,抱紧他,说她愿意,说她好爱他——以上皆为他的幻想,实际情况是她睡着了,睫毛合起,呼吸深沉,不愧是署长大人,派头很大,要睡就睡,不必问他意见。他苦笑。她真不赏脸啊,在他剖析内心、真情告白时,呼呼大睡。因为思念母亲而哭泣过,和他意见不同而争辩过,现在,她很信赖他地全然放松,在他怀里酣睡了。她纤细睫毛合起,他想轻吻睫毛下那片可爱的暗影,又不想惊扰她,他不敢妄动,感觉她手臂圈抱他,头发搔着他胸口,害他痒到心坎里。她无意识地挪动身体,长腿擦过他敏感的部位,要命!他们都还赤裸啊!他痛苦地压抑亢奋,被心爱女子当床躺着、赖着,他热得流汗,和欲望奋战,这么辛苦,却有无与伦比的幸福滋味。他在心里轻轻对她说:总之,我认定你,赖定你了。凯索拿过温叆的衣物,替她穿好,抱她回房,让她在柔软床铺上安睡。她沉睡时,他就坐在她旁边看书,感觉她在身边。偶尔她翻身,她令床垫下沉的重量,和他心头高涨的幸福感形成甜蜜的对比。直到他开始有睡意,暗示清晨的来临,他正考虑叫醒她,她家的电话响了。会这么早打电话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他马上唤醒她。温叆立刻回到自家,电话响个不停,直到她按下扩音键。“喂?小叆?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来吵你,但我有重要的事。”是雷家华。跟过来的凯索懒懒地坐在沙发,温叆没要他回避,他就不客气地跟着听了。“昨晚,研究所被吸血族袭击,死伤很多人——”“什么?”温叆震惊。“什么时候发生的?”“昨晚十一点多的时候。”“昨晚十一点?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这么严重的事情啊!“他们先通知我,我想我能处理,又想你最近很累,需要休息,就没打扰你。那些反对研究计划的吸血鬼入侵研究所,幸好赫密在场,驱散了那批吸血鬼。我们死伤了不少研究员,瓦什会的贝小姐也受伤了,现在我派人在现场处理,情况稳定了,你不需要担心。”“嗯,你能力真强,真是我的好副手。”温叆冷冷嘲讽,她是异术署的头儿,出了这种大事,应该笫一时间让她知道,雷家华却自作主张,代替她发号施令,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在玩哪一套。“那现在呢?怎么又想到通知我了?”“我调阅了保全公司的资料,你邻居那位吸血鬼在晚上八点和凌晨一点,有刷卡进出的记录.我猜应该是出去和回来。也就是说,研究所被袭击的时候,他可能在外头,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温叆心虚。“我……不知道。”晚上八点,那时他过来她家,至于凌晨一点,是她睡不着,过去他家,之后就……她望向凯索,他眉微挑,似笑非笑,似乎觉得这状况很有趣。“我带了陈主任和吴警官过来,想问他一些问题,他人在吗?”在,在她旁边。温叆想呻吟,要命,真尴尬,为什么这么巧?她刚从凯索的床上醒来,雷家华马上带人杀来,虽然目标不是她,但要是被他们发现昨晚发生什么事——凯索突然开口:“我就在温署长家里,在她旁边。”温瑗吓一跳,差点没拿抱枕砸他。他竟然不打自招,这时间人在她家里,别人会怎么想?电话诡异地静了几秒,雷家华原本从容的语气变得僵硬。“既然你在旁边,想必都听清楚我们的对话了,不需要我再解释一次。你不介意我们上去问几个问题吧?”“我说介意你们就不问了吗?要问就上来吧,不过天快亮了,我得回房里待着,你们最好快点,我没办法保持清醒太久。”“好,我们就在楼下等,警卫不让我们上去,要小叆下来带人才行。”小叆?叫得真亲热。“好啊,你们稍等,“小叆”马上下去带你们——”话还没讲完,通话就被挂断,生气了吗?凯索低笑,啧啧,真没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