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索大笑。“他啊,心思很深,要他坦白心里想法,不如教马跳舞还比较容易。你只需要知道一点:不论他对你做什么,他的本意不是要伤害你。”“是啊,他不会伤害我,只会开除我。”“你不相信我?你以为他会容忍哪个女人在他脸上乱画?他对身体有洁癖,他连外套都不借我穿,我跟他可是亲兄弟耶。别小看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凯索压低声音。“你留下来,我保证一周之内,他就会把你抢回去当他的秘书。”贝苹还未回答,伊凡走过来。凯索道:“赫密要你来留人吗?”“主人要我帮贝小姐收拾行李,送她回去。”贝苹脸一沉。好啊,真是巴不得她赶快滚,还怕她赖着不走,派管家来盯。凯索摇头。“她不走了,她要留下来帮我工作。”“那太好了。”伊凡松口气。“我想劝主人多考虑一下,但主人大概听不进去,幸好有您留住她。”“你也希望贝小姐留下?”“当然,贝小姐来之后,主人比较有笑容,而且,”伊凡眼眸闪烁。“我不认为主人是真心希望贝小姐离开,你能不走是最好。”“我还没决定要留下——”忽然见赫密走过来,贝苹闭嘴。凯索抢先开口。“赫密,听说你刚开除贝小姐,要她回瓦什会?我正好缺个经纪人,就雇用她了,她会继续在这里住一阵子,你没意见吧?”赫密错愕,望向贝苹。“你答应了?”贝苹淡淡道:“我在考虑。”“我不建议你接受这份工作,你最好还是立刻离开。”他头痛,开除她是为了让她远离凯索,怎么反而把她推向他?“你好像无权帮我决定该为谁工作吧?”很好,她真正火大了,莫名其妙赶她走,现在连她要为谁工作都管,他以为他是谁,可以随便干涉她?“我没打算替你决定,只是强烈建议你不要接受。”“既然是建议,那我可以不听。”“如果我是你,我会认真考虑这些话,然后照做。”“如果我是你,我会闭上嘴巴,反省自己是不是管太多。”“你要相信我,这是为你好。”“喔,等我智商减少二十岁,我也许会相信。”赫密不悦。“无论如何你都得搬走,这里是我的住处,只提供给我的员工住宿,凯索雇用的人不能住在这里。”无论如何,要隔离她和凯索。凯索耸肩。“那她睡我房间好了,我房间很大,加张床、多个人睡没问题。我的房间是我的地盘,还是你要把我房间收回?”赫密冷冰冰道:“你猜对了。”“好吧,那我只好带贝小姐去住饭店,我对女性一向非常礼遇和呵护,我会订最高级的总统套房,可以欣赏夜景,有kgsize双人床,还有按摩浴缸,每晚要有九十九朵红玫瑰送进房间,灯光美气氛佳,在浪漫的气氛里工作,相信会事半功倍——”“她可以继续住。”赫密咬牙,不得不让步,要是弟弟带着她离开,更难监控他的行为,不如把他们留在他眼皮下。“给我等一下,你要我滚就滚,要我住就住,我是篮球吗?随便你扔过来扔过去?”贝苹叉腰。“我、不、住、这、里!”“那你是不愿意当我的经纪人喽?”凯索可怜兮兮地问。“我愿意。”她对凯索说话,炯炯眸光却噍向赫密。“会长希望我协助你们,但他没指定我得听谁吩咐,跟你相处很愉快,我喜欢你,不论公或私的理由,我都很愿意帮你,也很乐意。我先去收拾行李,稍后再来听你解释工作内容,好吗?”语毕,她昂首离去。凯索懒洋洋地觑向脸色难看的兄长。“真感谢你,你知道我急需帮手,开除了她好让我录用,她犹豫不决时,你又跳出来扮演蛮不讲理的混蛋,推她一把,有你这样有义气的大哥,我真是太幸运了。”“我不会让你动她一根寒毛。”赫密沉声警告。“别大惊小怪,我只是想咬她一口,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为什么你对贝小姐的反应这么大?”凯索步步进逼,意图逼出兄长的真心话。“你为什么这么在意她?为什么非得阻止我碰她?你想要她吧?只要承认你想要她,我就不碰她,如何?”赫密下颔抽紧,脸色阴郁。“我一向反对你直接吸食人类的血,跟对象是谁无关。”“好吧,既然你是为反对而反对,我一向不把你的反对当一回事,没共识就不需要再谈了。你说对象是谁无关嘛,那很好,我对贝小姐更不必客气了。”凯索咧开笑,笑靥灿烂如天使,尖锐的犬牙闪闪发亮。“总之还是感谢你,让我得到一个好帮手和一份美味宵夜,谢啦!”“凯索!”弟弟不理会他,迳自走了。赫密的双手愠怒地紧握成拳。若非亲兄弟,他真想扭掉弟弟的脑袋。赫密非常不高兴。最后贝苹被凯索说服,还是留下了。接下来的三天,天一黑,凯索起床,两人就关进起居室讨论。起居室就在赫密的工作室隔壁。他喜欢安静,所以每个房间都做了完善的隔音处理,现在他却后悔隔音隔得太彻底,他敏锐的听力最多只听到他们的笑声。笑声像针,不时刺他一记,教他心神不宁,无心工作。他知道弟弟不会硬来,他会引诱猎物,让对方心甘情愿献身,因此贝苹暂时安全无虞。他打算监视两人,弟弟一采取行动就阻止他,除非别无选择,他不会让贝苹知道弟弟打什么主意,他不想吓坏她。但是,可恶……他瞪着墙,又一波笑声传未,哪来那么多好笑的事?他们究竟是在认真工作,还是聊天讲笑话?他很清楚,弟弟富有魅力也善于运用,而贝苹活泼爽朗,他们马上就会熟稔。她充满惊奇与趣味,让人如沐春风,她让他感到快乐,仿佛没有止境。他总是感到一种澎湃,一种温暖炙热的感觉,仿佛他的感官吸收了她每个表情和嗓音,心中波涛汹涌,都因为她。他也许爱上她了……陷入爱情,他轻蔑且不愿招惹的爱情。是爱情吗?他不确定,他只看过别人陷入爱里。但要如何解释,为何他一直想把弟弟踢回欧陆老家,赶走他,夺回她?这就是嫉妒吧?爱情没有理性,嫉妒也是。又是笑声。他皱眉,到底有什么事值得他们笑不停?他走到墙边,隐约听见彼端的贝苹边笑边问:“真的吗?他真的会那样?”凯索也在笑。“是真的,他就是那么奇怪……”接下来的内容就听不清楚了,他们在谈他吗?他把耳朵贴在墙面,凝神细听,谈话声变得闷而模糊,他仔细听,全神贯注……一股被注视的感觉传来,他回头,只见虚掩的门外,伊凡瞠目结舌站在那儿。赫密僵住,主仆两人面面相觑,一个趴在墙上,一个眼睛不知道看哪里好。伊凡咳嗽一声。“主人,您在研究壁虎的生态吗?”请原谅他只能想到这么逊的下台阶,谁要墙角正好有只壁虎,姿势跟主人很像,他就脱口而出了。什么见鬼的壁虎?不管了,有台阶就要赶快下。赫密强装镇定。“嗯,突然想研究一下。”他离开墙面,若无其事地理理袖口。“有事吗?”伊凡将一叠文件放在桌上。“刚收到的传真,客户对您的设计有些意见。”“我等等处理。”他注意到管家捧着装食物的托盘。“那是什么?”“是给贝小姐的宵夜,凯索主人要我准备的,怕她饿。”“嗯。”他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那里头没有下药吧?”也许二弟为了让她快快屈服,想使点小手段。“这是我亲手准备的,绝对没有。”伊凡表情古怪,欲言又止。“你想说什么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