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杭不再追问什么,偏头寻个空地,将手里带的木盒放下去:“那,陆杭便不再打扰公爷了。这是陆杭拿做赔礼的几块玉石,还请公爷好生品鉴品鉴。”
“拿回去吧,我不用。”薛沁芮甚至不愿看他一眼。
一阵静默。
赵齐焉忽地反应过来,低下自己看戏的头,悠悠地捣药,还特意放轻动作,生怕自己错过一丁点好戏。
“公爷,”陆杭沉默半晌,深吸一口气道,“您不觉得,只要是我,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您都不屑一顾,直接否定么?”
薛沁芮微微一侧头,思忖片刻:“毕竟,只有陆家这么对付过薛家;只有你,与我退过婚约。”
捣药声渐渐停了,赵齐焉再次抬起脑袋,目光在二人之间游走,被薛沁芮瞪了一眼后,又忙低下头去。
陆杭苦笑一声,点点头,行礼道:“既是如此,那陆杭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这点赔礼,还是请公爷不要推辞。”
今日他倒还好讲话。
薛沁芮不再回应,待他自行离去后,转头催促往木盒瞧的赵齐焉:“药好了么?”
赵齐焉抬抬下巴,指向他瞧的那处:“你不去瞧瞧?这么大个盒子。”
“你若要看,你自己去——药好了没有?”
赵齐焉恋恋不舍地将目光自那处挪开,站起身来:“好了。”
薛沁芮剥开衣裳,露出被掐破痂、流出血、又再次结痂的新伤来:“你在宫里待过这么久,竟还会眼馋这些物什。”
“你这伤……羽轩公子力气可真是大,”赵齐焉的神色瞬间严肃起来,小心地上药,“宫里见过,可都不是我的,我自然眼馋。”
薛沁芮听了他前半句话,神思便飞远了。
今日去,本是想着自己请教过了赵齐焉,知晓了如何在手腕放出适量血来,叫卫羽轩喝下去试试,却不曾料到会一下子点燃他积累数日的怒火。
卫羽轩虽掐伤了她,这却定不是他最大的力气,甚至可以讲,他还将动作放轻许多,只是闷在心底的愤懑教他不禁微微用了些力而已。
出发前对着薛沁芮笑时,大约是卫羽轩自过完生辰后最为开心的一日。然而自此之后,哪怕他不在身边,薛沁芮也能感受到一阵阴霾逐渐朝他聚集。
有人不喜他们结亲。
或许叫做,有些人。
既然做不了一个混吃等死的公爷,在云诡波谲的形势面前,她自不会坐以待毙。她不清楚背后究竟有些什么,但这不妨碍她一步一个脚印地来。
赵齐焉很快将药敷好,再次瞧向木盒:“你真不去瞧瞧?毕竟是棠王家,可是在谙琳奢侈成性的!哪怕近日也不受宠了吧,也——”
讲到一半,赵齐焉立即闭上嘴。
薛沁芮挑挑眉:“你想看的话自己去看好了。不过首先,我要问你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