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一个人在里面要怎样才拿得走!还不喜他人入她房呢!说得跟谁想跟上去似的。
薛沁芮看着她气冲冲地出门,连笑都来不及笑上一下,便转身扒出角落的小匣子,利落地打开,将放置许久的某物揣进怀中,又利索地将匣子放回原处。打开另一个匣子,掏出那件葛衣,胡乱撕扯开,分别散入不同的角落去。
她这才揩揩头上的汗,嘴角上扬。
“怎还不进来?”薛沁芮又检查一回,确认无误后对门外叫道。
“哎!你这是怎么回事?这能摆这儿么?怎么,瞧着公爷心善,好对付?”宫女在门外叫得大声至极,故意掩盖住薛沁芮的声音,“还有这个,亏你还是个二等丫鬟,怎做事如此马虎?”
薛沁芮一挑眉,伸手将怀里的东西装得更牢实些。再巡视一圈,便迈开步子朝外走去。
看着那宫女没事找事的背影,她拉下嘴角,清了清嗓子。
“公爷,”宫女一听见声音,立即面带笑容地转过身来行礼,“请公爷恕罪,我是瞧这些人办事不力,训斥了几句,未曾听见公爷叫我。”
薛沁芮作势好生瞧瞧搬东西的小厮们,点点头:“确实办事不大利索。”
“是吧公爷!”宫女向她探过身来,好似小心翼翼地关心道,“方才您一人在里面,没累着吧?”
薛沁芮微微一笑:“有你在,我怎会累着呢?”
宫女的脸色微微一变,僵着笑脸:“公爷说笑了。”
薛沁芮扬着下巴,看向忙碌的小厮们:“方才我仔细想了想,带这么多冬衣,确实有些费事了。要不再麻烦麻烦姐姐,帮我搬回去一部分?”
宫女的脸直接绿了,在看见薛沁芮挑出来叫她搬回去的都是最重的几件时,又从绿变作灰白。
“麻烦姐姐了!”薛沁芮笑着。
待一切都准备好,薛沁芮再次见到了卫羽轩。
卫羽轩坐在平日里吃茶赏花的椅子上,一口一口啃着还有晶莹水珠的李子,声音清脆。身子故意缩进椅子里,方便挂起两条腿,在空中晃着。阳光穿过绿叶,点在他的鼻尖,随着他的眼睫起舞。许是他对从未扎过马尾感到新奇,脑袋随意地左右晃动着,发梢在两个肩膀上来回滑动。
咔嚓、咔——
牙齿硌上核,整个人都顿了一顿。
垂下有修长睫毛的眸,他将李子自嘴边拿下,另一只手的食指伸上去,认真地将核给抠出来。
又端来一盘新李子的辛咏瞧见薛沁芮,便欲行礼。薛沁芮将手指轻轻放在唇上,示意他安静。
核抠了出来,卫羽轩细细端详一番,稳稳地放在桌上,再瞧瞧去核的半颗李子,一口下去咬下大半。
他认真地嚼着,望着前方的树,腿还在不停晃悠,时不时动动脑袋,感受头发朝不同方向微微拉扯头皮。
卫羽轩总是带着一股执拗劲,不论是最初的练字还是叫薛沁芮读词,亦或是其他方面,就连吃个李子都是这般认真。而他不愿做的,任谁也勉强不了,就像是薛沁芮一直劝他读的经书,从来没有见他像摸《碎花集》那般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