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冷。”
那双手一顿,犹犹豫豫地将她的双足围在双臂间,又立马放开,抹了新的冷水上去敷好。
待脚上的帕子终于变得没有那么冰凉,那一直在忙活的人又一次不见了。
“水。”薛沁芮有气无力地呢喃。
无人应。
“娘?爹?”
周围只有虫鸣。
她努力睁眼,模模糊糊瞧见屋子里的装潢,才发觉自己所在之处距她所念之人相距千里。
薛沁芮咬着牙伸出手去,颤抖的指尖正好碰到放在一旁的茶杯,杯中盛满了白水。
一口灌下去,漏了一半。漏出来的一半落在床上、地上,一半顺着她的脖子进了衣裳。
放下茶杯,脑袋便无比昏沉,身子也不是很冷了,薛沁芮便将就着湿润的枕头,沉沉睡去。
迷糊之中,似乎有人解开了她的衣扣,将她全身都擦拭了一遍。尔后有人将她轻轻抱起,往里头床铺干燥处送,还盖好了被子。
直至翌日日上三竿,薛沁芮睁眼,便看见眼前睁着两只略显疲惫的眼的卫羽轩候在床前,刚收回一只摸过她额头的手。
昨夜的事在脑中一闪而过,她惊得一下子坐起身来。
被子自肩上落下,立即被卫羽轩抓住,强行按回薛沁芮肩上。
看着那双手,昨夜替她擦拭头与四肢的人忽然在她脑中有了姓名。
薛沁芮清一番嗓子,措了半天辞,才瞧向卫羽轩:“昨夜,我将你吵醒了?”
卫羽轩望着她,顶着眼睛下面的两块黑色摇摇头。
等等,昨夜,被擦拭的不止是头与四肢,还有……
虽说如今她与卫羽轩夜夜同床,却从来只是有名无实。想到昨夜他若真做了那番,薛沁芮不禁……
“呃,那……”
卫羽轩见她沉思,只道是还未完全恢复过来,便在她开口前放开他一直紧捏的被子,端来一碗早已准备好的汤药,吹上一吹。正要喂,他却发觉被自己放开的被子又落了下去,薛沁芮自己却不去抓起来。
他一脸认真地放下碗,爬上床,跪在薛沁芮身后,双臂绕过去,捡起被子来,将被子的两角绕至薛沁芮脑后,像一块小孩子用的围兜一样。接着他咬住重叠的两角,下巴几乎就放在薛沁芮一边的肩上。
薛沁芮又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溜进里衣领口,再想想昨夜的事,忍不住身子僵直了些。
卫羽轩专心致志地咬着被角,稳稳地端起汤药来,双臂环绕着薛沁芮,将舀了药的汤勺送至薛沁芮唇边。
“无妨的,”薛沁芮自两侧伸出手来,“我自己来便是。”
手刚要碰上碗沿,卫羽轩便双臂一伸,硬是不让她自己喝药。
见他又将碗缓缓靠来,薛沁芮再次伸手:“你未曾用调羹喂过他人,还是我自己来好些。”